“我就是想死啊,我一看到你,我还巴不得自己死了呢。”李老板望着自己的婆娘,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妇道人家,怎么尽说些没见识的话!什么叫做一间店烧了而已?我们在全国各地是有分店,但是那些分店能与京城的总店比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间总店里有多少把珍贵的琴吗?又有多少把是我费尽心血淘来的吗?又有多少把是那些达官贵人存放在我们总店这里的吗?”
肥婆娘本来是过来劝慰自己的夫君的,没想到反被臭骂了一顿,登时心头火起,指住自家老头子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居然还有力气骂人!我好心好意来劝你想一些,你倒是骂起我来了,好好好,我的好心全当驴肝肺了!”
肥婆娘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激起李老头子的满腔怒火来,他“豁”的一声站了起来,由于站得太急,再加上忧心了一整夜没睡,这体力上有些跟不上,身子晃了一晃,差点要跌倒。他用力扶住藤椅的扶手,巍颤颤地指住他的肥婆娘道,“你还好心当驴肝肺了,要不是你的那个亲弟弟,他来跟我来这么一手,我这么大,这么好的一间店,能毁于一旦吗?”
一说到她的亲弟弟,肥婆娘就有些心虚,吞了一下口水,说话也不像方才那么利索了:“你,你方才说,说的什么呀,这又,又关我弟弟什么事情?”
“怎么就不关你弟弟的事情?”李老头的火气还真是大,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的婆娘,一骂起来就没完没了:“你这个婆娘,就是因为你的死缠打,我才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你弟弟进入琴行。你知道琴行的规矩吗,我们作为一个知名的琴行,怎么可能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帮工呢?可是你呢,我不要你的弟弟,你就跟我闹。非得闹到我让他进来为止。结果怎么样,你都看到了吧?”
肥婆娘不自觉地退后一步,不经意地转了一下头,看到琴行已是满目疮痍。不由吓了一大跳,再看到自家老头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又倒退了好几大步。
李老头子上前一步,恨声道:“你那个弟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吃喝嫖赌,哪一样落下了?欠了一大笔的债,没银子还,尽想些歪点子弄钱,凭着自己会修琴,不仅把客人修琴的钱全装入自己的兜里面,还尽帮人家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真是把咱们琴行的脸给丢尽了。指不定今天这个事情啊,就是帮人家做的坏事太多了,怕被人家追杀。想跑路。又怕没银子,所以索性偷走我的那些宝贵的琴,然后一把火把这琴行给烧了,让我看不出来到底是哪把琴丢了!我猜得对不对?”
旁边一直观战的顾芝容心念一动。
原来这玉音琴行的那个跑路的小帮工不仅是这琴行老板娘的弟弟,还是个会修琴的高手。看来这位李老板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则的人,至少雇了个修琴高手不是?
不过这个修琴高手似乎没有什么职业道德,听李老板的语气他好像趁着给人修琴不仅把银子入了自己的口袋中,还背着琴行,帮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顾芝容不由微微摇头,看起来这个琴行老板娘的弟弟即便是跑到了外面。也逃脱不了被追杀的噩运。
不过,等等。方才那个琴行老板说什么来着,他的那个小舅子是个修琴高手,而且还是个尽不正干事的修琴高手。如果说。要在琴弦上做些手脚的话,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顾芝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快速向二小姐走去。此时的二小姐站了也有半个时辰多了,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累,眼睛只瞪着那些废墟,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火眼金睛。自那堆残砖破瓦中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宝贝琴。
顾芝容不由失笑:“二姐,好歹你坐一会吧,你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呢?他们不都在找吗,指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二小姐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收到顾芝容的关怀,仍眼睛转都不转过来一下,仍然盯着那些人挖东西。
顾芝容看了二小姐一眼道:“二姐,你前几天在太后宴会上,弹奏水云极的时候,怎么会无端端的把琴弦给弄断了呢?”
二小姐这才回过头来,看了顾芝容一眼。
顾芝容猛然醒悟过来,回去之后她曾听翠环说过,自打听到那个礼部尚书的女儿说起自己“死掉”的事情后,二小姐就心不在蔫了,敢情是担心自己担心得心绪大乱,以致弹琴用力不均以致把琴弦弹断了。
不过,好像不对呀,一般的琴是不会那么容易弹断的,何况对于二小姐这么一个痴迷琴的人来说,是绝不可能这样折腾她的心爱之物的。
顾芝容咬咬嘴唇,问道:“二姐,你不是最爱琴的吗?怎么就把琴弦给弹断了呢?你怎么没有去保养呢?”
二小姐想了想,蹙着眉头道:“你认为你二姐是这么不爱惜琴的吗?那把可是我最喜欢的焦尾琴,即便是沾上一点灰尘我都舍不得,怎么可能不保养呢?”
说到这,二小姐朝着面前的废墟一指:“那,就是在这一间保养的了。说起来也真是气人,这间琴行的品质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让她替我保养,居然没有保养好,害得我在太后的寿宴上出丑。这还不算,居然把我的另一把宝贝琴也烧了。我,我非得找他们算账不可!”
顾芝容总算是明白了,果然是这家琴行的那位修琴帮工做的手脚。依着那位李老板的话说,那个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