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独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山顶别墅。
别墅大得像座宫殿,冷清得让人背脊发寒。
“从今开始,你就住这里吧,房间很多,你自己选一间。还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走出这间别墅。”
他声音不冷不热的叮嘱着卫凡,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感觉不安与害怕,特别是未来一片迷茫,走不出的迷雾看不到方向。
凌肆不是一个很体贴温柔的人,多半的时候是冷淡的。卫凡总觉得,他那一双眼,死寂得不像人类。
她冲了个澡,将身上的污渍都洗去才觉放松了好多,这才感觉到一点饥饿感。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鼓起勇气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镜子里的人,一道尖叫声划破暗夜的宁静。
下一秒,电闪雷鸣,卫凡害怕的卷缩着身子巨烈的颤抖着。直到浴室门口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从绝望与恐惧之中获得了一丝解脱与安定,凌肆穿着纯绵白t恤,牛仔裤,光着脚,头发凌乱垂落在脸颊与额前,顿时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仿佛跟她一般年纪。
“凌……凌教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左眼……”
他冷静的慢慢靠近她,在她面前蹲下,眼眸深沉得看不到底。
“别害怕,没事的。”
没事?呵~一个正常的人会拥有这种淡金色的眼睛?她现在连个人都算不上,她是异类,是变种!
“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还不如死了好,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多少人想活着,却抵不过命运的安排与捉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他伸出右手捧过她丑陋的左脸。
她摇了摇头,想抗拒,却被他的声音蛊惑,放弃了寻死的念想。
“我现在,是不是一个怪物?”
他沉默不回答。
“我以后永远都这个样子了吗?告诉我!”
他的眸光灼灼,沉声说:“不会,你会慢慢蜕变,我们都在赌那千分之一的机会。”
“千分之一的机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别问了。”凌肆收回了略微冰冷的手,声音魅惑得如同小提琴低哑的旋律:“答应我,活着。好吗?”
卫凡迎着他深邃的眸子,似乎笃定她不会拒绝。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好。”她失落的低垂下眉眼,如同失了魂的木偶,现在她无法感觉自己还活着,如果凌肆需要,她把残余的生命送给他。
睡下没多久,卫凡听到门外的动静,从床上坐起。下一刻门被人拧开,只见凌肆拿出了铺盖自若的走了进来。
卫凡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张完美的容颜,似乎在无声询问,才让凌肆不得不开口解释。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稳定,我们必须睡同一个房间。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过份的事情。”
这句话让卫凡嘲讽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tuō_guāng了躺在你面前,也没有兴趣吧。”
她说得无所谓,倒是凌肆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了句:“未必。”
凌肆话音刚落,卫凡便动手解自己的衣杉。
“你做什么?”
“试验你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看他一脸不知如何接下去的模样,卫凡失笑,原来这个人也不全是冷漠,她想知道剥开这层冷漠的伪装,他会是什么样子。
“开个玩笑而己,晚安教授。”
“嗯。”
因为感知的敏锐度比之前强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无法一时习惯的卫凡辗转了很久才睡着。
睡到半夜,她突然被一道清洌的招唤声惊醒。那声音属于低哑的男性嗓音,缓慢悠远,飘渺得仿如天际传来。
“来呀,到我这来,快过来,我的王后……”
是谁?谁在呼唤她?
她从床上爬起,越过凌肆悄悄离开了房间,随着第六感应,她很快来到了别墅的大厅,招唤声从地下面传来。
她蹲下身,在地板上摸索了好一阵,打开了一个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里隐隐有灯光照亮,她缓缓走下地下室长梯,来到了一个封闭式的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器材相当强大,她见过的没见过的,若大的玻璃壁柜上放着许多的各种各样的生物标本,狰狞可怕。
她有些想逃,可那道招唤声不断的在脑海回荡,引诱着她向前。
直到她在一块十几米高的帆布前停下,直觉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就在这帆布后。
她定了定神,颤抖着伸出手拉下了眼前的帆布,随着帆布缓缓掉落在地板上,一口封闭的十多米高的玻璃缸呈现在卫凡面前。
玻璃缸里似乎是特制的药水,闻着却不像是福尔玛琳的气味,要比福尔玛琳淡得多的刺鼻味。
而玻璃缸里浸泡着一个全身赤---祼的少年,少年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输导管,她看不明白。
少年身体完好,完好到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伤疤。
他很英俊,紧闭着的眼睛,睫毛看上去很浓密,他看着很眼熟,可是卫凡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死了吗?是他的灵魂将她招唤到这里的吗?凌肆为什么要在地下室里弄这么一个大的玻璃缸将他浸泡在药水里?难道是在做什么新的人体实验?
突道一道强光毫无预警的朝她射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盖住了眼睛,遮过刺目的光。
身后传来凌肆冷冽得可怕的警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