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脑袋想了想,如果姬澈所说的不假,那么羽华打的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如果齐黎两国真的是结成了亲家,那么他所希望见到的齐黎两国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就落了空,齐国、黎国在大周的各大诸侯国里皆是大国,远不是我们北燕国所能相比的,而一旦他们两个结成了联盟,对于靖国而言,绝对是个威胁。
由此就不难猜测,羽华是绝对不会让齐黎两国结盟的,因为他不会允许大周有一股能与靖国旗鼓相当的势力。
柏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我所见,倒也一样。”
柏烨转过身,将手中的山茶花枝递给我,我笑着接过,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他已挪着步子走向石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起棋子一边打量着棋盘,一边说道:“以公子高见,羽华会如何阻止齐黎两国的联姻?”
姬澈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想必你想的比我还要仔细了吧?又何须问我,你我之间也别来这种虚招了,你将我约到这儿来,也不只是想让我陪你喝喝茶,下下棋这样简单吧?”
柏烨有些尴尬的笑了声,落下手中棋子,沉默片刻说道:“韩国目前的情况公子也是清楚,韩黎两国是邻国,若是黎国为齐国所灭,之后羽华趁齐国攻下黎国元气大伤一举吞并齐黎两国,那么接下来矛头将直指韩国,韩国目前国力空乏,柏烨需要韩国周边在一定的时间里绝对的安宁。”
姬澈神色一愣,双目直视着柏烨,喃喃说道:“你要我促成齐黎两国的联姻?”
柏烨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姬澈无奈摇头,反问道:“你就不怕齐黎两国联姻之后,对你照成更大的威胁?齐黎两国一旦结成联盟,那可是一股能够威胁到靖国的力量。”
柏烨若无其事的下了一子,笑道:“两国之间的积怨可非三两日了,这堆积了数百年的积怨,公子觉得仅仅一段亲事就能让两国完全的冰释前嫌?”
姬澈看柏烨的眼神有些变了,多了几分欣赏与赞许,“士别三日,果真当刮目相看!”他话语一转,“可是在下这厢是要前往东海,路程向东,虽是要借道黎国,可齐国却是在黎国以北,我若应了你,岂不是越走离东海越远了?”
柏烨一笑,“公子帮了我,也不就是帮了自己?韩国的力量越强,那么对于公子日后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也就多了几分可能?这绕了几百里路,在下觉得对公子所图之事而言,绝对是值得的。”柏烨脸上一丝浅笑,目光直视着姬澈,缓缓扣下一子。
姬澈望着棋盘,神色一怔,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秒棋,你赢了。”
柏烨对姬澈抱了抱拳,笑道:“承让,承让。”
远方天际已有光亮跳跃,这十几年来过得最为漫长的一夜正逐渐的退去,天快要亮了,盘踞在群山之中的火龙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冷辉清月正在西落,将天空交予红日。
手中的山茶花玩得有些腻了,他俩已不知下了多少盘棋,苦了我一个人坐在木栏上无人问津,惆怅得紧。
遥看天边月落日升,夜尽天明,晨雾薄薄袅袅,沉睡一夜的群山渐渐醒来,云雾半遮半掩,视线朦胧不清,风吹白纱飘渺如画,脚下山谷云雾飘飘,独露半截山谷立在云雾上,隐有鸟儿的轻啼声响在山林里。
昨晚领我们山上的白衣女子端着一盘野果撩开翻飞的白纱,进了亭子,“主人,公子,山间难得食物,知画觅了些野果,若不嫌,弃且做果腹只用。”
原来这个美人叫知画?当真是个满富诗意的名字。
姬澈偏头看了一眼知画,她亭亭立在姬澈桌前,将手中用原木挖出的盘子放在圆桌上,动作轻灵优雅,足见细腻,姬澈嘴角抿出一丝笑意,颔首道谢,“有劳姑娘。”
知画对姬澈屈了屈膝,杏目柔情,顿现百媚横生的姿态,“公子客气得紧。”
我自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同为女儿身,这样千娇百媚的姿态,我自认是做不出的,他拿了枚果子朝我走来,恭敬的递到我面前,“公主,可否尝尝?”
连忙将撑着下巴的手抽出来接过果子,“好,不过这一枚果子可是不够的。”
“啊?”她身子一顿,连忙道:“那我再去寻些过来。”
我真要满心欢喜的说快去,姬澈却阴着声音道,“你就是将这整山的果子给她寻来,也未必禁得起她一顿的。”说着拿起盘子里的一枚野果朝我扔过来,“你就忍耐些吧。”
我白了他一眼,不悦的将脸转向一旁,“哼,你又不是不晓得我食量大的……”
面前的知画美人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眼光时而看向姬澈,时而看向我,满脸的不知所措,好在柏烨这会儿发了话:“知画,茶凉了,换两杯过来。”
看得出来,柏烨这人还是极其体谅下属的,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虽是命令的句子,却并无半点吩咐的语气,带着温和如风的平缓柔和,正好替知画美人儿解了窘境。
他们两个聊了一宿也没搭理我,心里早已有了不悦,这时姬澈又拿话挤兑我,这种不悦顿时蹭蹭的涨上去不老少,撅着嘴巴啃着野果生着闷气,一气之下将手里玩了大半夜的山茶花枝摔在地上,想着这会一定得记恨他好几天才可解我心头的闷气。
知画美人儿提着茶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的很明朗了,她这一去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