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走到半路便听到了香梅阁里传出的琴声。
那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曲调婉转、意境空明,又有着耐人寻味的韵味。
四皇子心里忽地生出几分迟疑,忙下意识地站住,。
这就好比遇见了一朵娇艳的花,被它迷得心醉神驰却又忍不住自问——我该不该去把它摘下?
我若将它摘下,它又能维持多久的生机?我若不将它摘下,它会不会很快便被其他人摘去?
这般思索着,四皇子便多少有些挣扎。
然而,那琴声、那人又似有无尽的魔力,在吸引着他前行。
他忍不住再一次抬起了脚。
也罢,人生一世,日后的事谁能预料呢?先是先尽情地享受当下吧。
当他快要到达香梅阁时里面的琴声却忽地停了,紧接着屋内的灯也灭了。
她是不是要睡了?抑或是知道我来了故意这么做的?他有些分不清。
但不管如何,屋内的灯熄了,他不用再进去了。
他大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见她的渴/望又让他舍不得就此离开。
于是他在距离香梅阁不到五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站着,眼睛望向香梅阁。
站了约莫一刻钟,四皇子转身离开。
在往回走的路上,四皇子又想起自己方才在琢磨的那些事。
她不是才刚睡不久吗?兴许还没睡着吧?我去找她聊聊天也不算过分吧?
那天,他在青竹林里亲她时她好像也不怎么拒绝,而且她当时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感情的,那么,他追求她又有什么问题呢?
四皇子立即转身朝香梅阁走去。
笃笃笃,四皇子轻敲着门。
里面遂传来绿荷充满警惕的问话声。
四皇子淡定答道:“是我,我散步时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里,本是想顺便探访一下你们的,但若你们已睡下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便听见郭意洁优雅的声音传来:“不碍事,四皇子请进来坐坐吧。”
与此同时。屋内亮起了灯。
绿荷提着灯来开门。
在门打开之际四皇子立即朝里头望。
便见郭意洁边披衣边朝他行礼。
“这里风有些大,你夜里会不会觉得冷?要不要添床棉被?”四皇子站在门口笑问道。
“多谢皇爷关心!皇妃前几日已命人给小女子送了一床厚棉被来,所以夜里并不觉得冷。”郭意洁微笑答道,又忙请他进屋坐。
四皇子这才负着手缓步进来。
绿荷忙到侧间去准备热茶和点心。
郭意洁则毕恭毕敬地在四皇子对面的椅子坐下。
由于披了一件外套。所以即便她里头只穿着轻纱但给人的感觉也是十分端庄得体的。
两人的距离不到一米。
郭意洁身上的淡香和着香露的味道一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你方才是要睡了么?”四皇子问。有点无话找话的意味。
“是,然而也才躺下,并未曾睡着。”郭意洁答道。
“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叫什么名字?”四皇子又问。
郭意洁红着脸答:“那是小女子闲来无事时编的。”
“此曲空灵优美、情意真挚,听来令人浑身清爽。堪称上乘之作!”四皇子赞道。
“四皇子过奖了!”
“你平日里常写诗、作曲么?”
郭意洁点头。
她从小父母双亡,靠着邻居们的照顾才长到了十四岁。在她十四岁那年,她有幸与镇上的一位小姐认识,因而成了她的丫鬟。后来,她又因聪慧、勤恳而被那位小姐选为陪读,因此识了不少字。
识字之后她常常借小姐书房里的书看,久而久之,便学会了写诗。
她本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平安顺遂的日子,不料那位小姐在她十六岁那年却因病身亡了,那位小姐的哥哥有意收她为通/房。可她并不喜欢她的哥哥,便悄悄地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她女扮男装四处去讨生活,当过乞丐、当过店小二、还当过书童。可惜,在她当书童期间她的身份便被主人识破了,但主人并不表现出来。
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的主人偷偷地潜进她的房间将她玷/污了,于是她又逃了出来。之后,她又过了将近半年流离失所的日子。
那半年里,她为了能吃上饭也曾出/卖过自己的身/体几次。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他们扑向她时她心里的恐惧和厌恶。
可她知道——她已经回不去了。
既然已经回不去,那干脆正视这样的自己吧。她对自己说。
不久后,她认识了一位青/楼女子,在此女子的引荐之下成为了青/楼里的一员。
当时,她的心是麻木的。
说不上是自愿还是无可奈何。
但她知道——她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在青/楼里。她学会了弹琴、下棋和作画,作诗的水平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因为长得漂亮,且擅琴棋书画,她很快便在当地名声鹊起。
然而这种名气不是她想要的,她甚至觉得这名气对她来说是种侮辱。
可是,赎/身的银子还远远没赚够。所以她只能先熬着。
就在这时,丰子夕找到了她,让她帮他主人完成一个任务
她当时就问:“若我完成这个任务你的主人会给我多少钱?”
她本不是拜金之人,可她在这些年的尘世辗转中已深刻地认识到了钱银的重要。
当丰子夕报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