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躺在床/上的苏善蕴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想着乔哥儿摔倒的事。
如果我连妯娌之间的关系都无法处好、连一个小孩都照顾不好,那我以后得让二爷多担心?苏善蕴反复地对自己说。
毫无疑问,张晗琳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要想和她成为朋友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她起码得做到能和她和睦地相处。
那要如何做呢?她觉得自己起码得学着去欣赏张氏的长处。人都是喜欢被人欣赏和鼓励的。如果她能主动地走出这一步,兴许以后两人的关系就能融洽一些。
这般想着,她渐渐地有了主意。
次日一大早苏善蕴便去看望乔哥儿。
张晗琳冷着一张脸不搭理她。
苏善蕴便在她的旁边坐下,很诚挚地说:“我在照看小孩方面毫无经验,所以很为昨晚的事深感自责,请您原谅!”
张晗琳没有动。
“您一个人就能将两个小孩照顾得如此妥帖,这是我应该好好学习的地方,日后也请您多多指教。”苏善蕴又说。
张晗琳淡淡地说:“那就好好地学吧。”
苏善蕴忙说:“是,谢谢您!”
乔哥儿应该是醒来了,苏善蕴听到了他的哭声,便对张晗琳说:“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张晗琳沉默,苏善蕴想了想,语气温柔地说:“我想跟他道个歉。”
“去吧。”张晗琳并没有抬眼望她。
苏善蕴便走了进去。
“乔哥儿早!”苏善蕴一脸笑意地跟他打招呼。
他才刚睡醒,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了看苏善蕴。见苏善蕴满脸的和气,他便朝她笑了笑。
苏善蕴便问他:“额头还疼吗?”
“不疼。”
“那就好。我昨日没把你照看好,我向你道歉。”苏善蕴拉着他的小手说。
乔哥儿目光仔细地望了她好一会儿,奶声奶气地说:“我是小小男子汉来的,摔一下没事。”
苏善蕴没有再说话,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
过了一会儿,张晗琳走进来。
“张夫人,听说您很喜欢玉器?”苏善蕴目光温和地望着她问。
“嗯,我小时候经常翻开我娘亲的箱子来看。她那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玉制首饰。”张晗琳说。
兴许是提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张晗琳脸上的表情没先前那么冷淡了。
“我听我二婶说玉祥楼最近出了不少新款,哪时您有空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苏善蕴鼓足勇气问。
“我恐怕没什么时间出去呢。”张晗琳抱着露姐儿在她的旁边坐下。
“没关系,那等您有时间时再说。”苏善蕴忙说。
看见她额头上的几缕发丝乱了。苏善蕴便伸手替她捋了捋。
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她感到有些尴尬,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苏善蕴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告辞。
………………….
严世冲在书房里不停地踱着步。
现在都察院是摆明和他干上了,他的手下这段时间一犯事就被都察院的人严查,虽然他有刑部和大理寺这两个部的人为他撑腰,但是在重大案件上都察院是有参与会审的绝对资格的。所以他现在的每次行动都得有所忌惮。
最近这几单命案虽然最终都在他和大理寺的强硬手段下给摆平了,可这事也被都察院告到了皇上那里去。若不是他及时到皇上那里请罪,事情可能就闹大了。
他曾计划今年内起码将兵部、户部、翰林院、詹事府、国子监和钦天监这几个大部归入自己的麾下,如今却连一个部都无法攻破,所以心里甚是着急。
照这样下去,何年才能实现他的理想呢?
“大人,张静求见。”严世冲的手下进报说。
严世冲一下子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
“叫他进来。”严世冲沉声说道。
张静给他行过礼后就单刀直入地说:“大人,据在下的调查,三皇子于这半个月里曾私下和兵部尚书杜承焕、工部尚书沈家辉、中书省参知政事燕锦暄、翰林院大学士朱元同、国子监祭酒上官雄这几个人见过面。”
“原来是他。”严世冲沉吟着说,脸色越来越严肃。
“是。而且他还和四王爷、五王爷、八王爷和九王爷有密切的往来。”张静又说。
“继续跟踪,注意保密。”严世冲说。
“是。”张静恭敬应道。
待张静走后严世冲一手锤在了桌面上。
单从施贵妃的事件他就领教过了三皇子朱睿的厉害,如今三皇子竟然秘密地连接了这么多个部来抵御他,那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严世冲在桌子前的藤制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如果想要将自己的势力扩充的话就得先将三皇子打败,而三皇子乃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自然懂得如何取得皇上的信任和支持,加之如今又有那么多个部的人在背后帮着,他要想对付他恐怕并非易事。
但他当然不会消极地等待。
处心积累了这么多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中途放弃。
慢慢地,他的思想聚焦了。
他忽地睁开了眼睛。
没错,如今唯一一个可以不动声色地对付三皇子的人就是太子了。
在太子年幼时他曾当过太子的老师,知晓太子的脾性。如今只要他出面,太子肯定是会相信他的。
他立即不动声色地部署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