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聆来服侍我起床洗漱的时候,见我面色嫣红、双眼朦胧,就一边喊着冒犯一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呀,发烧了。
整个长欢府因为我和邵玚的事都炸开了锅,一个是大主子,一个是大主子在意的人,怎么说生病一事都对府里的人有一定的影响力。
早膳重新换成药膳,大夫来了把脉,开了药,有小婢女亲自守着煎好,等温了再抬过来。青聆青柚一直守在床前,将浸过冷水的锦帕不断地敷上我的额头消热,让夏日发烧的我终于感到了一丝丝惬意。
我这样子,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昨夜说好要给府里人的下马威自然下不成了。
母皇难得来燕国一趟,昨日大概想与父皇过一小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就没把我和媗乐留在宫里,如今想要宣我进宫陪她用个午膳都被我这一生病给挡了回去。
于是等我一觉睡到大中午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醒了?”龚婼妘,啊不,皇嫂坐在我的床尾,一身酡红色无纹衣衫衬得人比花娇,她见我睁开眼,轻声唤我。
“我不过是发个热,皇嫂与皇兄昨日大婚,怎么能让你们来看我?”我有些惶恐,昨晚上不过是哭得委屈了些,谁知道今早就发烧了,当真是个娇弱公主,好日子享受久了连身体都养坏了,看来还是得多叫上媗乐出去跑几回马,锻炼锻炼。
“朕明日就要回姜国,宫人来报说你生了病,朕念着要多看看你,就和你父皇一起来了。等我回了国,下次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哪知叫鸿轩听见了,他非要跟着来,倒连累了太子妃。”母皇闻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后面跟着一身常服的父皇和皇兄。语毕,她还不忘回头嗔了一眼皇兄。
“就是,皇兄真是一点都不懂事。”我配合着母皇瞪了一眼皇兄,引得皇嫂掩面轻笑。
“我好心来看你,怎么还担了个不懂事的名头?”皇兄看我虽然醒了,但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上前扶我坐起,拿了个抱枕放在我背后支撑。
我扯嘴笑了笑,环顾一周,寝殿里有父皇、母皇、皇兄、皇嫂、宫女和婢女,独独少了两个本该在此的人。
一个,我是绝对不会在此处问他们的。
另一个。我问皇兄:“皇姐呢?不会是被……邱尚彬缠住了吧?”
他笑出声来:“邱尚彬是男人,你以为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和媗乐腻在一起?他没有在长欣府,媗媗不过是去为你看着婢女煎药了,刚出去你就醒了。唔,也不知怎的,媗媗对医理很感兴趣的样子。”
哎,媗乐这是打算做贤妻了?大夏天的亲自守着煎药,她不怕汗把妆容润花么?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皇兄,皇兄一脸正经地朝我点了点头,表情之凝重,确认我并没有听错。
“难得啊难得……”我不禁感叹,看向父皇和母皇时又笑了笑,“父皇母皇用午膳了么?”
“没有,还有一柱香才开始摆桌,既然醒了,便一起用吧。”父皇走过去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
我感受着腹中的饥饿,点了点头。忽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所有人看过去,见媗乐端了一个暗红漆盘走进来,一挑眉:“呀,醒了!”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她立马跑过来:“给,把药喝了。”
我把嘴一瘪:“我想先用午膳。”
“不行。”
“可是我饿……”
“我都亲自给你端药来了,凉了不就辜负我的心意了么?快喝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给我端药,我有些委屈,扁着嘴不情不愿把药给喝了,看得皇兄在一旁笑得直打颤。
媗乐一脸成就感爆棚的样子,盘子递给婢女,拍了拍手:“这样才好嘛。”
我却苦得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后来就是大家其乐融融地用午膳,而我只能吃一些清淡的蔬菜米粥,看一碟子小炒肉看得眼珠子都要掉进碗里。
再后来,我全身发软,困意十足,母皇体贴地叫我再去睡上一觉,我隐约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倒头就睡了。
神奇的是,明明都快被倦意淹没了,迷迷糊糊中,我的脑袋里竟还能冒出两个问题来。
媗乐这碗药里没放别的药吧?
我生病竺邺没来,怎么母皇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这毕竟只是神奇的事,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完全处于放空状态,睡前想什么全都忘了。
我眨巴一下眼睛,又眨巴一下眼睛,确认一身素衣站在床前的人不是在梦里,喜上眉梢的我喊了一声:“玉祁,你回来啦!”
他不知道我是在高兴个啥,或许是被我的热情给吓到了,没料到一个生病的人能那么有精神,局促地点了点头,然后结结巴巴地“啊”了两声,表示他确实回来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啥那么高兴,看他有些呆愣古板的样子,不由得替他抱怨几句:“空灵老头真是讨厌,叫你出去办个事都去了将近一个月,他一个清闲道士除了对付宋雪铃还能做什么,居然让徒弟帮他处理了一个月!哎,可是你这张脸怎么都没晒黑啊?出去的人不是都风尘仆仆的么,你这身衣服居然还那么干净……”
我从惊喜变成新奇,上下打量了一遍玉祁,只差喊他转个圈给我检查了。
“公主你……真的生病了?”玉祁迟疑着,也是一脸新奇地看着我。
“啊?啊,对,我是生病了,病中的人脑子不好使,你别介意哈。”我的关注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