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萱与郑婕妤处得不大好,都是因为皇上的关系,使两人多生猜疑。
有孕四月多,婕妤身子长久疲倦多虚,早晚处在轩里,连早上的请安也省了两三月。常有太医相伴,****出入轩阁。她的日子,可谓十分乏味无趣。
一日夜间,她竟还大出了血,浸了满榻。惊得大呼太医,经诊断良久后,才知是误食了桂圆才至此情况。
桂圆属甘温火热的补品,对有孕的人实为忌讳。食了它,就犹如火上浇油,势必会使内热骤然上升,血热妄行,而至小产。幸得她感知的早,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可…她自知并没有食过桂圆…况且膳单上也不曾书过……
如此观之,那便是谁在她的餐饮上动了手脚…
大怒,又委屈……
还不待休息缓神,她直接差人去请皇上来为她主持公道。即使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众人早已歇息时,她也不消停下来,闹得惊天动地。
然而,她并没有经过皇后而是先找了皇上,好大胆地不给皇后颜面…这么拼,却也只落了个可惜的结局,因为皇上也没有给她脸面,没有召见……
那夜,皇上在婕婉仪那里。声声嘱咐,什么人也不见。
宦官在香凝轩口守着,谁也不让进。尽管郑婕妤的人在门口千呼万唤,翘首以待,却也不见一抹人影出来,落了个空。
如此,便拖到了二日。
对尔萱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掩面带雨,哭哭闹闹,诉说着委屈和遭遇。她百般相缠,终是得了重视,皇子遭了威胁,怎能怠慢!?
原来是昨夜的碧粳粥,桂圆被磨成了细丝,参杂在京米中,本就清淡微绿的粥汁,丝毫看不出端倪来,不知觉地便入了口。查到这里,这件事便也成了终结。
并不是找到了凶手,而是查不下去了……
要知道硕大的一座宫廷,有着多少人来往。御膳房里的上百人谁不可能碰过这碗清粥,所有送饭的宫女呢,也都逃不过…对于有孕的妃子,膳食可是很挑剔,很讲究的。一般都会有人试吃或是银针一探,如今这种事发生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宫女们怎能吃出桂圆,还知有害呢?况且还是那微乎其微的存在,更是无法发现了,要怪只能怪自个不小心…
皇上头疼,查了两日也早知无果。面上过得去地安抚了婕妤,还另外加派了两个丫鬟给她,让她自个挑选伶俐聪敏的。
这件事,不过是给她了一个教训。桂圆的量并不多,一点点还不至于弄到流产,只怪她自己体虚了一点,所以才反应强烈。婕妤可是记仇的人,心里明算着这笔账,无论是谁,都给她等着瞧!
其实说是害事,倒也不尽然,至少皇上那一月在她那里宿了三次,甚是不易了。
“在这九月里,除了郑婕妤,皇上呆得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婕婉仪那了!婉仪怎么想我不知,总之婕妤看她横竖不顺眼是众人皆知的。平日里请安,婕妤就常常刁难她,恶言相向,皇后训了几次,却也不曾收敛过。”
“长姐,筱儿不喜这般嚣张之人!”昕筱越听越不悦,果然是没看错了,这个郑婕妤真不是好苗!
“就因为这个,她就怀疑是婕婉仪害得她吗!?”
“自然不全是这个了,她总觉得婉仪与她争宠,就与她处处争锋相对,不是一两天了…”昕笙想了想,便细细道来:“最严重的就属那次了,那天是…”
十月初,相国府传来喜讯,相夫人有孕一月有余了。
可是把相夫人的姐姐皇后娘娘高兴坏了,着急地催了几日,终于在十日后入了宫,得以一见。皇上也很给秋丞相一家面子,特设了小型家宴在御花园享乐,几位得宠的妃子也纷纷入座,贺喜贺得天花乱坠。
宴上,酒觞交错,人影相叠。
好的事出现,众人醉得都是那么快……
长姐说着说着,不觉用神色传递出了等下就要出事了的意思。昕筱手下不觉加紧,没想到这之后他们二人还见了面……
果然,尔萱怎会不知晓琉枂有喜的事情呢?
这世间,真是充斥这满满的过错…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昕筱试探地问道,不由紧张地冒了汗。
“那日,大家喝得都有些醉了…尤其是婉仪吧,不知她怎么会饮那么多兰生酒,昔日里也不曾见过她那样…”
不出昕筱所料,尔萱果然还是伤神伤情了,借酒消愁,一醉方休。心里不觉绞痛了起来,不关她的事也能这般疼,真不知尔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声声祝贺他们的喜事…
“她可是干了什么不妥的事吗?”
“筱儿,你好像很关心婕婉仪哦?真是句句不离她?”昕笙偏头看向她,她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了,过分关心婉仪了。
“呃……筱儿看人,觉得婉仪她不像是恶人,柔柔弱弱的,怕是总受欺负吧!”昕筱默默地向下看,用脚摩着地。
“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筱儿与她合奏过一曲才会这样在心,你这孩子,总是用音律来评判别人!”
昕笙了然于胸,她还是很了解她这个妹妹,这个钟爱铮铮乐声的小妹,她娓娓道来:“那晚,她推了郑婕妤!”
“啊?”昕筱希望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是听错了吧?
“我去的迟,没听见她们之前的对话,严严实实听了个全的也就是婕妤最后的一句……”
湖畔池边,波光映着明月,皎皎波澜。直至一人的脚步声,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