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火爆的脾气,倒是与阿珽说的有些不同了,一般得淑女会这般坏坏地调侃吗?倒是能看出几分她在战火城池间潇洒自若的模样…这样惊艳的少女,让人一见就倒吸一口甜气……
他心里波澜的浪花愈发剧烈了,他虽懂得不是很明白,却实在是知晓自己萌动了爱意。如此,他便迈出一步,直逼着她立下一言:“记住今日,殷芊微,我看上你了!”
他,贺兰玌,东邬太子。喜欢就是喜欢,不拖拉,不犹豫,不后悔!
“哎?”
在她放大的瞳孔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意气风发,一派俊逸。他一把拽住她的手,霸道地说:“你记住了,混小子的名字是贺兰玌,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的女人了!以后你的夫君也会是我,贺,兰,玌!”
顷刻,芊微面若桃红,颊上染着浅浅的腮红,她奇怪地瞪着他,半响没了言语。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她终是笑了出声,好笑道:“太子殿下开什么玩笑,你凭什么?”
呃,一时间,他也不知凭了什么…
几步的小跑,她拉他到了湖畔中央,二人立在莲花拥簇的青亭之上,尽显沧海一粟。蟾光下的湖面皎皎明亮,弯月还在天上,却又在水中晃晃荡荡,一时散了,一时又聚了…柔软的月色下,他们看不到水下嬉戏的小鱼,却能听到咚咚的水声,窸窸窣窣的夜晚最具诗情画意,柔情蜜意…
突然,芊微松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靠在栏杆上大声喊着,冲着那潋滟的湖面,“贺兰玌,你凭什么!?”
茫茫,悠悠,洋洋。微颤的湖面映着眼底,他亦学着她的模样,大声喊出:“因为我喜欢你,殷芊微!”此时园里要是有旁人,一定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倒是不怕羞,芊微痴痴望了眼他风逸的侧脸,笑着对他摆手道:“即然这样,我给你个机会…”
贺兰玌挑眉,愿意听她细细道来。这个女子,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她随意地一颦一笑,在他看来却是那千金难换的珍贵。怎么会…陷得如此深?仅在这一晚,不,是在这一刻时候…
他爱了,尽管这年的他才十五…
“上回进宫,我在这皇宫里藏下一小酒罐,里面是我亲手采摘的桃花,可我…现在记不得我放在哪个地方了!”
“贺兰玌…”她唇角轻启,唤了他的名字。那样轻柔…
“你能找到么,我酿的桃花酒?”
东邬一三六年小雪。
殷老将军仙鹤归西,享年四十一。
遗女殷芊微从战场归来,捧着家父的骨灰回到安阳。长眠于故里乃是每一位战士的心愿。思归,思归,意长存。
殷将军遭人算计,是被暗杀于府院。只有少数人知晓,当时他是多么拼命地护着芊微,为保她一命,归了祖位。这是上苍的残忍,一夕间抹杀了大将一名;这是上苍的恩惠,留下孤女独当殷家一面。
五年的相隔,京城还是曾经的样子吗?那年青亭下的少年,你还记得蟾光下旦旦的誓言吗?
那个少年,她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不若平日儒雅彬彬的有礼少年,他是那样霸道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样霸道地要她做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那样倜傥潇洒,翩翩临风,刺眼得胜过那夜天上的皎月和樊星。
可是一三五年,年方二十的太子贺兰玌早已迎娶了太傅之嫡女,二人两小无猜,郎才女貌,喜结连理招人羡慕。今年,他们又喜得一子,俊俏伶俐,一家其乐融融,浓情蜜意。
从头至尾,被时光遗下的只是她一人哪…
呵呵,她早该认命的……
泷酆山上,自古长眠的都是忠义之士,那座山,早已被无数战士的血浇淋过,由层层身躯堆积而起。从小雪到小寒,两月有余,她的心早已归于平静,或是终于麻木?月月的今日,她都要在这山上,在这墓前,陪爹爹一整日,谈笑言欢,诉说心事…
夜色凌人,踏着冷风本是归程顺畅,却生生被一人拦下。才不出几十步,这横出的健壮臂膀突然挡在了眼前,宽阔的胸膛遮住了蟾光照耀下的间路。
五年不见,他的轮廓她依然能勾勒出来,在她眼下徐徐生动。长变了样吗?棱角更分明了,剑眉更深刻了,面庞更轩昂了,与她想象中的完全相似,貌比潘安…
“你干什么?”她面一垮,利索地离他两米远。
见她猛地后退一步,贺兰玌不甘道:“两月来,为什么你都不肯见我一面?”多少次,他去殷府求见,却都被拒之门外,宫中的诗歌宴会也都被她拒了个全。一次见面,一点解释的机会竟也不留给他。
解释…他该解释什么?他是太子,将来定是后宫佳丽三千,如今不过是正常的娶个太子妃,又需要解释什么呢?
芊微手推了推,让身后吓坏了的丫鬟不用担心…稳了稳气息,她冷情道:“民女身份低微,高攀不起太子殿下,我们…没什么好见的,亦没什么好说的!”
“…在你看来,那晚的话都是儿戏吗?难道你全忘了!?”日思夜想不得见,多年来的苦闷交加使他脾气长了不少。
“确实是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对他的吼叫,芊微没有惧也没有慌,甚至还冷酷无情地喊了回去。冷冷地扫他一眼,她便转身对着吃惊万分的贴身丫头道:“我们走!”
贺兰玌还是伸了手,霸道地拉住她不让离开,亦如当年的月色,当年的两人。他如释重负地缓了声,轻柔道:“芊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