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双眼突然睁开,眼神惊恐至极,还没有从梦中的绝望与恐惧逃离出来,带着非真非假的迷茫,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动动脑袋打算起身,却发现原来自己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怎么……回事……
猛地一醒,意识逐渐回归到大脑之中。
“有人吗?”慕青不说话还没有感觉,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到说不出话了,声音轻如蚊子的吟呐,哪怕是坐在床边,只要不时刻注意着,恐怕也还是要错过了。
她到底睡了多久。
动也不能动的在床上躺了半晌,终于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没有扭头的力气,只等那轻微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自己。
说不紧张是不大可能的,睡了这么多天,又迷迷糊糊做了许多梦,感觉心里老了好几岁,但更加分不清现实了。
她很希望现在走过来的是江远,端着一盘刚做好的饭,告诉她,吃完饭自己就去学院,好好学习,不辜负自己的期望。
待到来人终于走到床头,看着她睁开眼睛没有一丝惊讶后,她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小远他,不可能来的吧。
“怎么这么多天才醒,现在感觉怎么样。”流云皱着眉道。
“动不了。”慕青的声音依旧很小,只是对于流云来说这么大的声音就足够了,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十一天。”流云道。
“小远呢?”慕青接着问,偷偷屏住呼吸,感觉有点紧张。
“隔壁躺着呢,他受的伤可比你重多了。”流云随意道。
“那天……我……”慕青闭了闭眼,一想到那天的场景就有点喘不上气来,“我想去看看小远……”
“他还没醒,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什么用?”流云语气不善。
“就……看看……”慕青坚持道。
“啧。”
流云把慕青的被子掀开,打算拎着她过去,慕青没有力气撑住脑袋,只能低低垂着,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当天的那件,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最主要的是,原本淡粉色的衣服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大片大片暗红,恶心的叫人害怕。
早该想到流云不会贴心地找个人给她换衣服……指不定当初就直接把晕过去的她拎进被窝,再大发慈悲的盖上被子而已……
呕……
慕青又开始神经性干呕起来。
说完还装模作样捏着自己的鼻子,温润的声音有点尖细:“噫,确实挺臭啊。”
慕青没有力气抬头翻白眼给他看,就吊着头装死。
流云好玩地晃晃胳膊,慕青的小脑袋就来回晃动,简直就像一个关节完整的真人娃娃。
没一会慕青就受不了了,不耐烦道:“别晃了!”
“没想到你会虚弱成这个样子,连脑袋都撑不起来?”
“你走快点。”慕青闭上眼睛,假装听不见他话里的嘲笑,再次不耐烦地催促。这男人比女人还墨迹。
嗯?
流云挑眉,转手把她扔在地上,以一种特殊的高度睥睨着:“行啊,你自己去。”
慕青原本是被提着后领拎起来的,一放下就姿势奇怪地趴在地上,蹭了一鼻子灰,恨恨道:“丫的别让我恢复过来,我恢复后第一个找你算账。”
流云听完贱贱一笑:“哈哈哈那我就真不让你恢复了。”
说完就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继续嘲讽地看着慕青动弹不得趴在地上。
慕青感觉脸都丢光了,头朝地一说话就吸一肺的灰尘,“说的好像是你照顾我一样,我恢不恢复跟你有什么关系(顿了一下),先把我翻过来。”
说完这句话她略微窘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像一个被翻过去的乌龟,还是不能挣扎的那种,想了想没吭声。
“你翻不翻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起来。”流云跟她杠上了。
“切。”慕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死扭了下脑袋,终于不再对着地面,道,“把我拎起来。”
“拎”这个词用得甚好,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最大程度地取悦了流云,他果然就范,一边不耐烦地拎起慕青,一边听话地往隔壁医馆走去。
没错,他就是直接把江远扔进医馆再扔了一袋钱的,说了句尽最大能力,钱不够再来拿(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去哪里拿),就再也没有露过头了,反正是生是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流云腿长,没一会也走到了,慕青一看门口,嘿,又是这家医馆。
不过有那尽责的老头在她也算放心了。
来到医馆,老大夫一眼就认出了流云,怪里怪气道:“现在来了啊。”
流云一句话不说,把慕青拎在身前,简洁道:“她弟弟。”
慕青努力把脑袋抬起来,讪讪一笑:“大……大夫好。”
大夫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还没原谅这二人把一个小男孩扔在这里不管不问的事情,“现在才来,再晚一点他都能娶妻生子了!”
她要能昏迷那么久估计能变成化石了。
还特么带着血渍的那种。
慕青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心平气和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大夫年纪大了,记性不是甚好,只记得是流云把小男孩送来,却不记得他自己当初也在这躺了一夜,更不记得那人病情的反常与慕青的求助了。
本来一见这男人就有气,对着他手上的小女孩又发不出火来,胡子一吹一吹的,但态度明显软化了很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