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侧头,阿九已经不见了。
我也顾不上想别的了,赶紧就出去了,却正撞在了程恪的身上。
他拧起眉头来:“你身上有血腥味儿。”
“我刚才,往后厨房躲着去了……”下意识的。阿九的事情我没说,只是赶紧问道:“十一呢?”
“少少一点教训。”程恪说道:“不用管了。”
霞哥也跑过来了,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十一她不懂事,我替她跟你们道个歉,确实是不应该……”
“算了。”程恪淡淡的说道:“再有下次,不会这样算了。”
说着,牵上了我的手:“走吧。”
我赶紧跟霞哥告别,跟着程恪出去了。
外面有一些瓦砾,我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把十一怎么样了?”
“拿掉了一些她不该有的东西。”程恪说道:“现在应该是个普通的孩子了。”
不该有的……难道跟武侠一样,是“废了武功”?
“你还想看什么?”程恪转头望着那些个琳琅满目的摊位:“有喜欢的东西吗?”
被刚才那么一闹。我也,没什么心情了,就摇摇头:“回去吧。我……吃饱了。”
程恪看出来我没精神,就略略点了点头。
除了檀香,程恪身上多了一分别的香味,就随口问道:“那个香,吃了什么感觉?会饱吗?好不好吃?”
“大概就跟男人抽烟一样。”程恪说道:“可有可无。让我赖以生存下去的,只有你。”
这话是真的,可是听上去,像是最好听的情话。
真好。
“你好像,对什么都是兴趣缺缺啊。”我望着他:“你最喜欢的是……”
“只有你。”程恪面无表情的补上了一句:“以后也是。”
嗯,希望如此。
非常满意,像是圆规画出来的圆形,没有瑕疵。
但是,又完美的不真实。
想那么多干嘛。抓在手里的,才最实际。
现在是个深秋。大槐树在头顶上飘摇而下了很多小小的叶子。像是下了叶子的雨,程恪还是习惯性的把手遮在了我头上,不让那叶子掉在了我头顶。
到了那个马大夫的小院里面,那只老狗还是安安静静的。太阳透过了石榴树的缝隙投在了那个老狗的头上,看上去闲适又惬意。
莫名其妙的,忽然羡慕起来,狗也有这种安稳。
“你们回来了?”马大夫正躺在了石榴树后面,捧了一个泡面的碗,看样子还没泡开。
“马大夫干嘛要吃这种东西?”我倒是愣了愣:“一般医生不是最注意养生的吗?”
“因为我早就活够了。”马大夫一副跟程恪差不多的,兴趣缺缺的样子,说道:“多活一天,算一天……”
“我刚才也没吃饱。”我先往厨房里面探了探头:“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马大夫一听,那个么有气无力的样子一扫而光,立刻来了精神,欠身坐起就往厨房里面引我:“冰箱里什么都有!”
我哑然失笑,是啊,其实,一个人吃饭,当然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有人一起才叫吃饭,独自一人,那叫填肚子。
走进去,抄起东西忙活了起来,这里挺干净是挺干净,就是看样子根本没开过火。
“真像……”忽然那个马大夫喃喃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我从那个看门儿老头嘴里也听见过!
我赶紧转过头来,问道:“您说我像谁?”
马大夫那一张脸,也别扭了起来,说道:“杨疯子,也很喜欢做饭。”
“我二姥爷啊……”想起来了二姥爷的事情,我心里又紧了紧,接着试探着问道:“在您眼里,我二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就是个疯子……”马大夫跟刚才的阿九一样,像是沉浸在了什么斑驳往昔之中,满脸是个怀念加感伤:“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疯子。好像,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也好像,他那一条命,是买不锈钢盆儿赠送的一样,一点也不见他爱惜。”
当然,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敢买重梨吧。
“二姥爷一直是个长生行者。”我一边洗菜一边说道:“您也是吗?”
“我没有那种福气,”马大夫摇了摇手,说道:“我一个郎中,哪儿能那么英姿飒爽,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后来久病成医。混口饭,能吃饱,足矣。而杨疯子就不一样了,他天生,应该就是要吃那一碗饭的。我也很羡慕他,但是我没法成为他。”
“您也想当长生行者?”我说道:“出生入死,总要在很多麻烦里面盘旋,而且一辈子,也没见二姥爷娶妻生子,应该也挺……”
“那才是快意恩仇啊!”马大夫却露出一种挺神往的模样来:“走遍了万水千山的人才觉得安稳好,人就是这样,这山望着那山高。”
没错,好看的风景,全在远处。
“我听说,您跟二姥爷关系很好?”我想起了刘老太太的话来,就接着说道:“可是好像后来……”
“一开始,杨疯子,救过我的命。”马大夫跟个孩子一样托着腮,望着脚下伏着的老狗,大概因为这个话题触动了他的回忆,又因为我是二姥爷的晚辈,马大夫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马大夫以前在潭深镇的时候,也想着跟别人一样学养鬼术,但是天生阳火低,再要是被阴气一浸,人要折寿,所以只好成了一个编外闲人。
但是因为年纪小,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