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藻麟摇头:“大帅你别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军前期失利,就是吃了不明敌情的亏。”接着道:“围绕津浦线,敌我双方共投入了十几万的人马,卑职以为,此战不应着眼于官桥一地占据,而是要从全局考虑。”
“全局?”张宗昌慎重起来。
李藻麟点头,掷地有声道:“现在官桥之战,表面看是局部战争,实已关乎徐海全局。我胜,则皖北局势平定,我军可顺津浦路南下,江北唾手可得。”
张宗昌眼睛一亮,李藻麟语气沉重的接着道:“然则,我军若败,则徐州难保;徐州若失,东南不保,孙传芳即可囊括东南五省,首当其冲的便是山东。再则,国民军岳维峻早在河南虎视眈眈,若他动手,直鲁危矣。”
“妈了个巴子。”张宗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小小官桥车站牵扯着这么大一盘棋,而且以现在来看,战局不容乐观,他脸色变了又变,戎马半辈子,好不容易打下山东这块地盘,屁股都没有做热乎就丢掉,哪里会舍得,不由得咬牙切齿道:“***,你们断老子的根,别怪老子和你拼命。”
“参谋长,你马上拟电,告诉格司道夫,我老张要拼命了。”张宗昌啪的一拍桌子,杀气腾腾。
随着命令,奉军第一军集结,先头一个团乘坐5列军列出发,同数架飞机前往官桥助战。
……
围绕着官桥战场,教导二团放弃了官桥车站,全团上****,以两个连的预备队为前锋,十三挺轻机开道,加上炮兵的徐进射击,以高度的步炮协同,瞬间撕裂了奉军的防线,直插奉军结合部。同时,教导三团七营从奉军侧翼发起牵制进攻,特务营从东面压迫奉军,三管齐下,奉军防线频频告急。
正当束手无策的时候,第二军的一个连攻入了官桥车站,上报给施从滨后,施从滨大喜过望,管不上许多,指挥第二军进入了官桥车站,依托第二团留下的防御阵地,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施从滨躲进了官桥车站,孙宗先的第三军没地方躲,只能硬着头皮与教导旅打,炮火纷飞中,伤亡惨重的第三军被迫压缩进了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军心涣散至极,已经有奉军部队开始投降。
孙宗先陷入绝望,打,打不过,守,守不住,军心动摇,部下怨言甚多,他已经在考虑投降,而且他并非张宗昌嫡系,犯不着拼命。
就在施从滨和孙宗先等待教导旅发起总攻的时候,教导旅却停止了进攻,退后数里的距离,开挖战壕阵地,铺设地雷、铁丝网。
施从滨大奇敌军为何停止进攻,不过停战总归是好的,趁此机会忙调兵遣将,加固车站防御,深挖战壕,准备死守。
教导旅指挥部。
听到李伯阳下令停止进攻,吴旭吃了一惊,急道:“少帅,奉军败迹显露,为何不乘胜追击?”
“是啊,此时不打,奉军龟缩车站,缓过这口气,再要打,可就难了。”罗群也焦急的说。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过来,不明白李伯阳为何要下这样一个“昏聩”的命令。,官桥这一仗打的不容易,从军官到士兵,所有人都鼓着一股劲,势要吃掉奉军两个军,现在就要成功了,却不打了,所有人都想不通。
李伯阳没有回答两人,却把目光转向刘稳,不动声色的问道:“刘稳,你的参谋长和副旅长都不赞成停战,你这个当旅长的是怎么想的。”
刘稳目不斜视,大声道:“报告,卑职没怎么想,少帅让打我就打,少帅让停我就停。”
李伯阳不置可否的一笑,走到地图前招手道:“大家都过来看。”
刘稳、吴旭、罗稳和一众军官都围了过来,李伯阳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刚才吴参谋长和罗副旅长问我为什么停战,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我来解释一下。”话间,他用教鞭指着官桥说:“这里是局部小战场。”又用教括江苏、安徽、山东、河南画了大大的一个圈子说:“这里是全局战场。”
李伯阳加重语气道:“局部战场要服从与全局战场,我为什么停战,是因为我看的是全局,是直鲁苏皖四省,而不是这个小小的官桥。”
吴旭沉默着,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但面对少帅,他不敢开口反驳。罗群却没有这个忌讳,直言道:“报告,卑职有话说!我军千辛万苦才围住奉军两个军,从全局角度讲,更应该迅速的消灭敌军之有生力量,继而挥师徐州,而非停战。”吴旭暗中拉扯罗群,示意他不要再说。
罗群的诘问,是指挥部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一众军官屏住呼吸,看着李伯阳如何回答。
李伯阳笑了笑,目光闪烁着,大声道:“问得好,事不辩不清,理不辩不明嘛。那么我问你,以我军目前军力,要想吃掉敌二、三军,需要多长时间?”
罗群思索了片刻,肯定道:“三个小时。”
李伯阳又问:“现在几点了?”
马上有参谋道:“报告,下午四点二十三分。”
李伯阳问:“几点就黑了天?”
“六点钟!”参谋道。
李伯阳点头,沉声道:“张宗昌在徐州,绝不会坐视施从滨被我们吃掉,三个小时,以徐州水路、陆路、铁路交通,敌援兵即会源源不断的开到,而这次来的,不会是咱们现在见到的老弱病旅,而是张宗昌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