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春让开身子,他的儿子赵丰源躬了躬身子,介绍道:“县长,这是泰平公司在皖南全权负责人宫本旬先生。”
宫本旬弯腰鞠躬,用半生不熟的江淮官话道:“你好,县长大人。”
李伯阳淡然一笑,道:“宫本先生的汉语说得很好,来中国几年了?”
宫本旬又鞠一躬,道:“已经十三年了。”
李伯阳眼中闪过一缕奇光,微微一笑道:“十三年时间不短了,宫本先生本国的礼仪习惯依旧,实在难得。”
宫本旬脸上闪过得色,点头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我的家乡,虽然身在中国,可心却在本国。”
李伯阳很佩服的点点头,道:“咱们要向宫本先生学习,这人呐,无论在哪都不能忘本。”
在场人都点头称是。
李伯阳笑了笑,不再客套,直接进入正题道:“宫本先生,我需要五千杆步枪连刺刀,五十万发子弹,连同二十挺重机枪,二十万发子弹。”
宫本旬笑容可掬的报上价格:“三八式步枪,带刺刀、刀鞘全、携带预备品,弹药盒,每十杆付一套,每杆43元。同用子弹,带子弹带,每一万颗1000元。三八式重机枪每一杆2130元,同用子弹每一万颗1300元。”
一旁的赵丰源拿出算盘和纸笔,不断的拨弄着算盘,不一会功夫就报出了一个数字。
赵丰源将价格单先给宫本旬过目,宫本旬点头后他呈给李伯阳,说道:“县长,枪支弹药合计三十二万六千元,磨去零头,只收您三十二万银元。”
李伯阳眉毛一扬,这个价格倒是不贵,若是98毛瑟步枪的话,要贵出一倍的价格,而若是买马克沁重机枪的话,一挺的价格要在把 0元左右,足足贵出四倍。可即便是这样,这批军火的总价也是超乎想象的高。要知道南陵县一年的赋税将近70万元,仅给五千规模的部队发放军饷,每年也需要40万大洋,在加上这批军火钱,就意味着在军费支出就已经把赋税花光。
李伯阳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没底,招手叫过徐景玉来,压低声音问道:“今年财政能有多少钱?”
徐景玉在一旁听到军火价钱时,就已经暗暗流汗了,他低声回到:“县长,就是硬派捐给商会,财政收入也过不了八十万。”
李伯阳听完有点头大了,县里每年用钱的地方多了,若真是穷兵黩武都养了部队,根本不是长久之道。
“县长大人,难道您对于枪械的价格不满意?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宫本旬默不作声的观察着李伯阳的神色,轻蔑的一笑道:“比我们价格还低的只有意大利的曼利夏步枪,不过这种步枪嘛,用过的人不是见了他们的上帝,就是发誓以后再也不用了。”
李伯阳道:“没有,贵公司的价格绝对合适。”
宫本旬又道:“难道是李县长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军火?”
李伯阳一扬眉头,在小日本面前怎么会露怯,道:“怎么会,我只是在考虑在下了订单后,贵公司多长时间能把军火运至南陵。”
宫本旬矜持的笑了笑,道:“李县长,我们泰平公司在芜湖租界有炮船,可以延青戈江运送到漳水交汇处,那里距南陵县城只有三十里,如果你现在支付全额的话,明天上午,您就可以在漳水接货。”
“成交!”
李伯阳不再犹豫,现在周围的局势混乱,枪械越早到达,就能越早抢占一分先机。
宫本旬赞道:“李县长雷厉风行,爽快的很。”
李伯阳轻笑一声,指着徐景玉道:“接下来的事宜由徐署长全权负责,我有些累了,你们退下去吧。”
宫本旬鞠躬道:“请休息吧,我们告辞了。”
目送着几人退下去,李伯阳确实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一合上眼睛,就昏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