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翼擦着汗,为难道:“县长,卑职想收,就怕收不上来。”
“这个好说。”
李伯阳微笑道:“你去徐县长府上,先从徐县长收起,告诉徐县长,发扬作风,给城内商人做个榜样。”
刘文翼都快哭了,他哪里敢撸徐会昌的虎须,支支吾吾不敢应下。
李伯阳的脸色难看起来,一字一顿道:“怎么?你是不想?不能?还是不敢?”
刘文翼呆了好一阵子,才吞吞吐吐道:“卑职,卑职不敢。”
李伯阳释然一笑,缓缓道:“既然刘署长不敢收税,那就请让贤给有胆量收税的人,徐秘书,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徐景玉面上一喜,正色道:“有何不敢。”
“好。”
李伯阳含笑抚掌,瞥了面无血色的刘文翼一眼,笑道:“那就去交接一下吧。”
刘文翼打了个激灵,似有些反悔,正要说话,却见李伯阳正不含一丝温度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震,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
徐家大宅中,自打土匪撤离之后,徐会昌就调集民团占据了整条西街,以防李伯阳发难。
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月挂树梢,徐会昌才得知李伯阳出城时挨了土匪的枪子,被教会医院收治后,正昏迷不醒。
徐会昌又喜又怨,喜的是李伯阳挨了土匪枪子,解他心头一口恨意;怨的是汤继仁多管闲事,把李伯阳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该死的汤鬼子!”
徐会昌愤愤的又骂了一句,自从得知汤继仁救了李伯阳,他已经足足骂了一个时辰,就是吃饭拉屎间,一想起汤继仁这个洋毛鬼子,就恨得牙都痒痒。
与往日的高朋满座不同,这时候城中商人都意识到徐会昌与李伯阳的争斗中落了下风,昨夜徐会昌兴兵攻打北门的消息如风一样传遍全城,除了几位与徐会昌利益勾结的士绅,其他门都避之不及,哪敢再登门。
徐家内宅上房里,屋子里满座着十多个人,众人愁眉苦脸,没人开口说话。
徐会昌此时再无原先的意气风发,眉头拧成一个结,脸上苍老了十岁,他手里抓着杆烟枪,不住地吧唧着嘴,烟气从喉咙进入肺里,再重重的吐出来。
宋老板阴沉着脸,看着徐会昌的眼神五味杂陈,既气愤徐会昌这段时间屡出昏招,赔了夫人又折兵。又不愿看到老兄弟一副丧气的模样。
屋子里的烟味越来越浓,众人咳嗽了起来,宋老板‘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难不成咱们就在这里干坐着,坐以待毙吗?”
众人唉声叹气,谁想坐以待毙,可现在城中的情形大家都知道,县长手里紧握着保安团与警察局数千号人手,只需一个命令,在座的几位,立时身家性命不保。
宋老板见众人不说话,压了压声音道:“我手下有几位身手枪法出众的好汉,大家伙再出些人手,不如行个险,趁晚上潜入县署,做掉李伯阳。”
这话一出,徐会昌默不作声,其他人却不干了,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干成了还好,干不成了可就惹上泼天的祸事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们说怎么办?”
宋老板一摊手,长叹了声。
有人建议:“实在不行,徐老爷上外地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徐会昌重重的放下烟枪,黑着脸道:“我哪都不去。”
“唉。”
众人唉声叹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是管家的声音:“老爷,咱们的枪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