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晚间,南陵县里的喧闹结束,百姓们各自回家,大街小巷各自闭户,大大充实了人员的警察局分派出人手通宵巡逻守城。
县公署之内,李伯阳简单吃过晚饭,就召集县公署所有官佐开会。
李伯阳换上一件宽松长衫,坐在公堂正中的太师椅上,扫了一眼堂下低眉顺眼的县署人员,淡淡道:“都讲一讲吧。”
薛坡轻咳一声,站起来道:“县长,您支给我的三千大洋已经全部花光,共招募警察一千二百七十六人,都是精壮汉子。另定做制服一千五百套、布鞋一千五百双,粮食二百担……”
李伯阳摆手打断,淡淡道:“琐事就不要讲了。”
“是!”
薛坡点头哈腰。
李伯阳看了他一眼道:“我再吩咐你一件事情,明天下午必须办好。”
薛坡挺胸道:“请县长示下。”
李伯阳眼睛清亮,缓缓道:“你去召集满城铁匠,给我打上五百把大刀,五百杆红缨枪头。”
薛坡愣住了,有写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小声问道:“县长,您是吩咐我打大刀长矛?”
李伯阳道:“没错。”
薛坡咽下一口唾沫:“县长,您不会是想让警察用大刀长矛吧。”
李伯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错。”
薛坡冷汗都下来了,干笑道:“县长真幽默。”
“薛局长,我没有功夫和你开玩笑。”
李伯阳冷冷地看着他:“我下达命令,你只管服从,不需要知道理由。”
“是,是,卑职多嘴。”
薛坡摘下警帽,惶恐不已。
李伯阳缓了缓脸色:“去吧,薛局长。”
“卑职告退。”
薛坡擦拭着汗,倒退了出去。
薛坡走后,站在李伯阳身后的徐景玉低声道:“县长,薛局长手握警察局,您训话不给他面子,怕是他心中会有芥蒂。”
李伯阳道:“你错了,我越是苛责他,他越是不敢有异心。”
徐景玉眼睛一亮:“这是为何?”
李伯阳淡淡道:“因为他怕我。”
徐景玉讶然。
李伯阳又看向堂下其他人,说道:“把去年至今未缴税的名单列出来,不许多了也不许少了,我明天要讨账。”
财税署长刘文正忙点道:“卑职醒得。”
李伯阳把目光转向教育科长,吩咐道:“教育科长。这段时间学堂就不要讲学了,尤其是女校学生,为安全计,通知学生换上常服,以免土匪绑票。”
一袭白色长衫的教育科长平静的点了点头。
“还有,刘署长。”
李伯阳想起一件事情,又看向刘文正。
“县长。”
刘文正竖起耳朵。
李伯阳道:“明天大早,派人通知城外各村镇百姓,凡愿意回城避匪的人,县政府包揽三餐。”
刘文正先是忙不丢的答应,又想起什么似得,迟疑着道:“县长,咱们县署可没有存粮。”
李伯阳道:“这个好说,我私人借给你一万大洋,待收回财税,再返还我便是。”
刘文正大喜,称赞道:“县长爱民如子,卑职钦佩。”
李伯阳摆了摆手:“马屁就不要拍了,还有,你要注意成立粮价,凡趁机哄抬物价者,重罚。”
刘文正表情一肃:“是。”
……
出了县署外,一阵夜风吹来,背后湿透的薛坡不禁打了个寒颤。
“局长,县长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侦缉队长打抱不平的说了一句。
薛坡绷着脸没有说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县长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着实让在同僚面前大失颜面。
侦缉队长察言观色,替薛坡气愤道:“局长,你想想这些年哪一任县长对你这样说过话,卑职都为您气的慌,要我说,咱还不如替徐老爷办事,架空他了事。”
“嘘!”
薛坡闻言一惊,赶紧捂住侦缉队长的嘴巴,慌道:“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侦缉队长不以为然道:“局长,咱现在手里有枪有人,怕个啥?”
“你懂个屁。”
薛坡狠狠道:“老子不是怕县长,而是怕县长身后的大人物。”
侦缉队长道:“局长,县长身后是啥人?”
薛坡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镇守使!”
“啊?”
镇守使可是皖南顶天的大人物,侦缉队长好奇的问:“县长与镇守使是啥关系?”
薛坡道:“镇守使是县长的老子。”
侦缉队长先是一惊,而后想了想道:“不对呀局长,镇守使姓徐,县长姓李。”
“你知道什么?”
薛坡冷笑道:“镇守使原配只生下两个小姐,县长是私生子。”
侦缉队长回过神来,对着薛坡竖起大拇指,赞道:“局长,这等隐秘事你都清楚。”
薛坡皱了皱眉:“我知道个屁,南陵城已经传遍了。”
侦缉队长狐疑道:“这其中是否有诈?”
“有什么诈?”
薛坡皱起眉道。
侦缉队长摸着下巴道:“局长……”
“薛局长!”
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两人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葛田七一身戎装,拇指扣在皮带内,似笑非笑道:“私议上官可不好。”
薛坡面上僵硬,强笑道:“葛副局长,我……”
葛田七打断道:“县长授命我专职训练新警察,其他的事务就要多多劳烦薛局长了。”
薛坡干笑几声,专职训练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