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若蓝说要推迟行程,花豹急得脸都走了颜色,“不是说好今天回去的吗,怎么又推迟?她这个样子能拖吗?”

文若蓝温和地拍拍他壮实的肩膀,“你别着急!是这样的,颜真和另外一个人也要跟我们回去,他们明天才到,所以我们等等他们。还有,我们决定坐飞机回去,这样可以比前面的计划缩短更多的时间----”

“坐飞机?”花豹的眼睛真的像豹子一样圆了,“飞上天?”两个鼻孔兴奋得张翕不止,“我----我从来没想过我也有坐飞机的一天呢!”

看见他兴奋成这种样子,大家都笑了,只有戴南山的脸色还是阴暗一团。文若蓝笑着收拾桌上的笔记本等杂物,“瞧你都乐成啥样了,真是小孩子一个!”

花豹憨憨地抓抓短发,忽然,疑虑地问她:“文小姐,你说江小姐她能坐飞机吗?”文若蓝满不在乎地答:“我问过主治医生了,他说没有影响的。”戴南山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我们可以回去收拾东西了。”花豹却不依不饶,“不行!我们得问江小姐自己的意思,医生说是一回事,她自己感觉怎样才算数。你也瞧见了,她坐车都那么难受,现在是飞到天上,可得好好问问才行。”

戴南山更不耐烦了,虎了脸说:“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没见识,飞机都坐过多少回了,还能有什么感觉?”

花豹也不着急,平静地看着他,“江小姐平时也很能坐车的,可她现在不舒服,还是问问她最好。”

文若蓝马上接口,“对对对,是我工作疏忽了,我去问,毕竟江小姐现在是病人。”一面用手推了推戴南山。戴南山不悦地拉长着一张脸,跟着她一起出了门。文若蓝悄声对他说:“他是个憨人,你别跟他计较。”戴南山撇撇嘴,“瞧他那个啰嗦劲!我真后悔请他做私人看护,怕是要被他烦死了。”

文若蓝笑笑,“许多事情有好就有坏,谁也免不了,看开点吧!”戴南山沉默了,闷闷地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问问她吧,这也是个难伺候的。”文若蓝听着刺耳,但面上依然微笑。

病房里十分安静,经过前两天的情绪爆发后,江离离变得十分沉静。此时,正倚床捧书,看一段歇一段。听他们说完,江离离淡淡地说:“应该是没什么的,我觉着身体恢复力气了,只是----脚还没有知觉----我想同医生商量一下,那些什么消炎、杀毒的药水别打了,让我静养一段看看吧。”

戴南山一听就有些急,“你这是要放弃治疗吗?你打算就这样做个瘫子?”

江离离看看他,平静地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那些药水除了让我虚弱,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紧急治疗没有用的。”

戴南山更加气急败坏,狠狠地锤了一拳桌子,桌子上的水杯震到了地上,在地上打着滚,“你能耐!你最能耐!除了任性,你还能做什么?叫你别冒险,你不听,你嫌我只爱过安逸日子,你要刺激吗?现在够刺激了吧?”

文若蓝赶紧捏着他的胳膊,制止他继续狂躁,“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你别这样。”江离离早已眼泪盈眶,一直忍着没有掉而已,现在忍不住开口,眼泪就扑簌簌掉下来,“文姐,你让他说,他心里一直都这样想的,现在说出来,大家痛快!”“痛快!我有什么痛快?”戴南山火冒三丈,嗓门更大了,“老婆成了瘫子,这辈子得靠个轮椅生活,我痛快以后可以靠国家补助生活了,是吗?”

文若蓝听着越来越不像话,便推他,“行了行了,相争无好话,都少说两句吧!”

江离离把眼泪一抹,强作无谓,“你嫌弃我成了残疾人,我也不会拖累你的,戴南山,我们回去马上办手续离婚。”

戴南山冷笑,“你想做秦香莲,我还不愿做陈世美呢,你现在是电视节目红人了,万众瞩目,我怎么敢跟你离婚?到时,我不就真成了千刀万剐的贱男了吗?你根本不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的,江离离,你他妈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在门口听到他这些话的花豹,生气地揪住他,“你滚出去!”戴南山虽然挣扎不开他,可是气势依旧汹汹,“你算什么?我们夫妻俩的事情,你有什么地方可以插脚的?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一面冲着江离离大吼,“你少躲在别的男人后面装可怜!你答应过的事情,说什么明年要个孩子,现在呢,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还会有孩子吗?”

一时鸦雀无声,花豹自觉地松开了手,不再有话说了。戴南山恨恨地正正衣领,扭头摔门而去。文若蓝尴尬地看看尴尬的花豹、江离离,赶紧无话找话,“那我就安排好坐飞机的事项,我们照计划行事。”说完欲走,见花豹还傻傻地杵在那里,便代江离离开腔:“花豹,你不去准备准备吗?”

花豹担心地看看已经抹净眼泪的江离离,“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文若蓝几乎要大翻白眼了:真是不能说暗语啊!

江离离却说:“既然你没什么准备的,陪我下去看花吧!”

花豹把她放在轮椅里,刚想推,江离离轻声但坚定地说:“让我自己来,该帮我的时候你再帮吧!”便自己艰难地推动轮椅的轮子,慢慢地第一次走出病房门。


状态提示:041 一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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