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伊斯坦布尔的居民们来书,1535年的年末实在是发生了太多让人应接不暇的事。
先是尊贵的穆斯塔法王子和他的母亲密斯特拉苏丹一起前往埃及省,要为星月之主举行一场空前盛大的祭祀,这让伊斯坦布尔的市民们很是不快,大祭祀本身意味着大量免费的食物和对异教徒的随便羞辱,更不说商人们期待的各种商机,各种材料和人力都需要受够,还有大量的奴隶要被剁碎,即使市民们也期待远来的人们需要住宿,他们好乘机宰那些乡下人一刀。
所以一开始,大部分伊斯坦布尔居民对于这场祭祀很是不满,甚至有人愤愤不平地说什么,各省总督开总结大会,搞全城戒严就折腾我们伊斯坦布尔人,怎么与民同乐的祭祀想不起我们,反而要去便宜低贱的埃及乡下人,人们纷纷说,大王子是好的,可是他那个老娘确实不是咱们星月之主的人,这心实在是奸邪。
安卡拉、大马士革、麦加这几个地方,当然也是类似的想法,他们都想不通,怎么自己这么尊贵的城市没捞到好处,好事反而给了刚刚被纳入奥斯曼统治才二十年的埃及人?麦加的被奥斯曼统治的时间虽然和埃及那块差不多,不过毕竟是“传信人”得道的地方,那自然也是尊贵的。
再过几天之后,到了祭祀之前一天,又有新消息传来,埃及乡下人和那些奴隶是要被一起剁碎献祭给星月之主了,气氛当然是立刻为之一变,人人纷纷得知,原来是许蕾姆苏丹和塞利姆王子力争,才把这事安排去了埃及,这事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啊,都是领导着大家做功的几位满拉、讲经人说的,这事还能有假?
这一番准备工作相当漂亮,时机把握得也很精妙,虽然穆斯塔法一派的一些人从流言中意识到了危机,但是却无法确定这是苏莱曼要清晰大王子一派的先声,只会当作是许蕾姆苏丹在损害大王子的名望,直到最后时刻,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苏莱曼的刀子已经驾到了他们脖子上。
到秋分日的那天,最后的底牌被翻开,所有奥斯曼帝国臣民都在做星月功的时候,听到了特殊文告,大王子穆斯塔法受他母亲引诱,编织阴谋集团,最终堕落犯下了勾结异教徒,妄图弑父的大罪,原来那场祭祀是超级诅咒术,要谋害伟大的苏莱曼陛下啊,这一下居民们都想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大祭司从一开始就透着那么一股邪性呢,原来如此啊。
当然他们对于大维齐尔易卜拉欣也是阴谋集团的一员,感到略微有点惋惜,虽然大家都觉得平日里大维齐尔确实名望太重,特别是很多基层官僚,但知有大维齐尔易卜拉欣不知有哈里发苏莱曼,可是大维齐尔确实还是有能力的啊,特别是和他一起战斗过的士兵,更是痛骂密斯特拉苏丹这奸妃,和往常一样,一切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不过还好,根据官方最后的说法,刺杀哈里发的阴谋最终是被挫败了,千古逆贼易卜拉欣授首,密斯特拉苏丹和大王子穆斯塔法也已经伏法,所有穆斯塔法的党羽,都可以得到宽大对待,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对所有人都是好事,虽然有部分人会失去权力,至少可以保住权力。
但是事情并没有了结,因为有一个自称是穆斯塔法大王子的骗子在巴格达起兵了。
从十月份开始,整个伊斯坦布尔都是一片风声鹤唳,失去了一只手的首席讲经人穆罕默德白天黑夜地四处抓人,然后不经过审判就处死了数百人,大法官鲁特费虽然反对,但是他似乎发言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宗教执法者们在整个城市中制造了无数恐惧和死亡,人们在街道上都是匆匆而过,丝毫不敢停留,更不敢聚集闲聊。
那些可能不信星月之主的人都死了,但是绝对不信星月之主的布尔莎反而活得好好的,她打扮一番后,堂而皇之地就住在伊斯坦布尔港口中的一座住满了异教徒的豪华酒店中,奥斯曼帝国内斗,打着杀异教徒的旗号而已,穆斯塔法的手下又没几个异教徒,许蕾姆苏丹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同时也没有想到布尔莎居然还敢回伊斯坦布尔,以致她手下的头号叛徒不仅天天好吃好喝,还有各种礼物收到手软。
伊斯坦布尔城中的各国使节、不方便派出使节国家的御用商人、立场可疑的情报掮客,人人都需要她提供的第一手资料,她现在手上拿着美酒,盘子里放着一块充满了力量感的羊肉,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从阳台上看着萧条的街道,真是心情大好。
“你的日子过的很不错啊。”夏洛克走进她的房间,很是羡慕她的舒适,“这是高加索山脉,大角凶暴羚羊的肉?”
“格鲁吉亚大使送我的。”布尔莎示意夏洛克自己拿一块肉,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一位和波兰王室关系极为密切的商人送我的好酒,尝尝看。”
夏洛克品了一口,然后点点头:“算得上是精品。”
这个评价其实不高。
布尔莎并不在乎,她开始吃起了营养丰富的羊肉:“波兰人的酒就这个档次了,口味不行,不过对促进营养吸收还是很好的,我们喝酒,主要不就是为了促进营养吸收吗,而且他们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布尔莎给了夏洛克一张富格尔纺织协会的汇票。
“两千塔勒?”夏洛克看了后就还给布尔莎,这是她的中介费,“那么他总出价是多少呢?”
“一万塔勒,买一封穆斯塔法大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