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没有死男人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嘴中传出嘤嘤碎语,听不真切。
渐渐的,地上的男人挣扎停止,众人才恍然惊醒,一时间寂静的大厅内尖叫声此起彼伏。
东方宁静淡淡的收回视线,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此时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从眼前逝去,却是麻木无感。
她抬眸看着林斯睿,却发现林斯睿的眸光正紧紧盯着楼上,那里正站在一名男子,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金黄色的碎发,几近苍白的肌肤,金色的眼眶下是比起宝石蓝更加幽深的瞳眸。
此时,男人看着被警卫拖走的死人,仿佛那只是他不小心碾死的蚂蚁,微微眯起的眼眸投射出几分残忍的幽暗,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那是一种盛气凌人的优越感,却偏偏凌驾于一种嗜血的阴霾。
他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下楼,脚步微坡,掌中握着的手杖上缀满了蓝红宝石,一如这大厅的装饰,富丽璀璨。
“这个人就是midas,身边高手无数,时常有仇家来寻仇,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得手,每次的下场都和刚刚的男人一样。虽然没有爵位,但是在f国的地位极高,像一般落魄的贵族都要仰仗着他。”东方宁静看着林斯睿面容沉重。
“所以,如果我们的敌人是他的话,还要好好筹划才可以,贸然行动恐怕难以成功,队长!”最后两个字东方宁静牙根紧咬,语气恳切,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在林斯睿的脸上看到这样的阴霾危险。
眼中的阴沉如泼墨般在林斯睿平静的眸底挥洒开来,越平静就越难以发现林斯睿的思绪,就越难以窥视出林斯睿眸底深藏的残忍与血腥。
“我知道。”林斯睿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一只手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另一只手握住高脚杯的底端,红色的液体浸染杯口,林斯睿的面容渐渐恢复如常。
“队长…”东方宁静出声轻唤。
“恩,你说的我都知道。”林斯睿眼眸轻阖,大厅内重新飘出悠扬的舞曲,但是他的耳边徘徊不去的却是那日的风雨声,雷鸣声,枪声,还有伙伴们的呼唤,推让。
一句句,‘你先走’就像是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几近窒息。
离开部队这些年他忘记了很多事,很多疼,很多伤,但是唯独那一晚的事情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忘掉。
那夜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天边雷闪不断,也正因着这样恶劣的天气环境,他们才会将作战计划选作那一夜。
砰——
子弹嵌入道路两旁的集装箱内,有的穿透进去,有的被铁板反弹,鼻翼间满是子弹灼烧血肉的焦味以及浓重的血腥味。
身后的敌人穷追不舍,手里的机关枪疯了一般的向他们扫射。林斯睿看着身边的同伴,每个人的身上都已经负伤,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液暗自留着在暗黑色的外套上印出暗红红的颜色,凄厉而妖娆。
突然间被人从身后扑倒,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林斯睿撑着身后的人一起站起,还未看清刚刚救他的人是谁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他再次回头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向原路急速奔跑起来。
紧随而来的一声巨响,脚边的石子都被震起,暴雨都熄灭不了的大火疯卷而起,吞噬了大雨中模糊的身影。
“董杰!”那是林斯睿头一次失声大喊。他想要去救他的同伴,但是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敌人的机密文件。
头一次,他觉得他是那样的无力,是那样的无能。
“队长,走吧!”
“队长,你先走!”
“队长…”
“队长…”
“你们先走,我垫后,这是命令!”林斯睿看着面前的队友,看着一张张染上鲜血的面容,看着一个个伤痕累累的身躯,这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从他来到军队,从他成为他们的队长,这就是他的责任与义务。
“队长,对不起…”
队长,对不起…
颈后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击,陷入黑暗之前,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语,沙哑,沉重。
醒来后,身边只有陈锋,东方宁静,还有队中未参加任务的数人。他张开嘴,嗓间却是酸涩难耐,东方宁静递给他一杯水,他没有喝。
忍着干裂的疼痛,他问:“他们呢?”
回应是无尽的静默。
床头摆着的是那份文件。
他抓在手里,就是这份文件,就是这份看似平常的文件。
往日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在面前逝去,鲜血掩盖了全部,一一场场大火,一次次爆炸的巨响,没有子弹,他们就算是自燃也要为他争取到多一秒的逃脱时间。
可是他呢,守着这份文件,护着这份文件,在队友用鲜血,用生命铺就的道路上逃脱着。
你们先走,我垫后,这是命令。
这也是他们唯一没有遵守的命令。
“给我来一支笔。”他说。
转天,他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将文件上交,于此同时还有一张退役申请书…
“boss,boss。”
林斯睿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别墅的门外,天空还未大亮,仍挂着一轮飘渺似无的月亮,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三三两两的黄叶随风飘落,阵风中难言晨间凉意。
竟然已经到了秋季。
“最近公司没有有事情。”林斯睿薄唇轻启,语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