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总算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刚才把握的还算不错,真如医生所言,这条胳膊就算不报废也得落下残疾。想到这里,却忽然想起了葛书文,心里马上又紧张了起来,自己胳膊是没事了,葛书文恐怕就要倒霉了。
李子明刚才制住葛书文,往外押送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极有可能会在葛书文出现的第一时间开枪将葛书文击毙,于是出来之前,李子明就已将葛书文那把64式手枪上了膛,就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立即垫了自己的胳膊向葛书文的胸前开了一枪,然后迅速后倒。所以葛书文胸前的那摊血,其实有一大部分是李子明的。
而与此同时,狙击手果然也扣动了扳机,只是狙击手的一枪并未集中,而是斜打在了地板。所以大家尽管听到的是一声枪响,实事上李子明和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同时开了枪。只是两声相合,大家又没太注意,并没听出来罢了。
现在李子明的胳膊没事,葛书文的小命可就危在旦夕了,而且刚才武海成也报告说葛书文已死,到底是武海成理解了李子明的意思故意这么说的呢,还是葛书文真的死了呢。
李子明心里没底了。葛书文拿的一把64式手枪,虽然杀伤力并不是很大,但那也能穿透两毫米钢板的家伙,万一透过自己的胳膊再穿进葛书文的心脏里。葛书文现在恐怕还真就……
如果葛书文死了,非但看守所的案子将无从查起,还让自己失信于人。当然葛书文确实该死,就算击毙也并不为过。可毕竟现在并不是他死的时候。他死了,临河恐怕就有人要笑了。
李子明顾不得胳膊的疼痛,急忙给武海成去了个电话。当然,这种问题并不能明说,万一武海成抓了把柄不放,自己也没办法交代。
于是接通电话后,李子明就试探着问道:“武局,葛书文……刚才是你验的尸吗?”
武海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周围一片噪杂声,似乎还有哭泣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道:“是啊,是我验的尸。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什么问题,”李子明不好直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只是觉得有点太便宜这家伙了。你们那些狙击手真是……啊……枪法相当过硬。”
其实公安局那几个狙击手,在李子明眼里实在不怎么样。就拿刚才那一枪来说,几乎谈不上准确,而且开枪反应非常慢。如果在部队上,这种狙击手,连长恐怕是要踢屁股的。
“是吗?”武海成淡淡地道,“比起你李大队长的枪法和手法,我觉得我们这些人真的都该羞愧而死。”说着话,武海成身边的噪杂声渐渐消失了,应该是找了个比较安宁的地方,接着道:“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葛书文胸腔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小子是不是跟演电影一样,事先准备了红墨水?”
武海成显然已经看出了端倪,而且并没有说出去,李子明便打消了顾虑道:“什么红墨水,那是我胳膊上的血,我垫的是我自己的胳膊。”马上意识到了刚才武海成周围的噪杂声极有可能是在葛书文的家中,立即问道:“葛书文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武海成震惊道:“你说什么,你垫的是自己的胳膊!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万一稍有闪失,你的胳膊不就废了吗?”又关切问道:“你现在在哪儿?胳膊怎么样了?”
李子明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给武海成说了一下,继续道:“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告诉我葛书文怎么样了?”
武海成低声道:“刚才在文化馆查看葛书文尸体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所以就说葛书文已经死了。等他们都离开后,我马上又去葛书文家中验看了一下,葛书文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还断了一根肋骨。告诉你,这家伙也真能忍,竟然一声也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