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崔夫人原本也没脸坐在席上了,听得她这话倒将一颗心放到了肚里,暗赞她到底是做生意的,轻重倒是掂量得清,当下叹气,“当年我们家在南方,订亲的时候这些事情统不知道,唉!”
这是将宁景兰毫无教养,南平郡主强夺人夫之事推的一干二净,与这对母女划清了界限,表明崔家与镇北侯府联姻之前并不知晓此事,只成了亲却没有休妻的道理。
崔大姐儿已经及笈,如今还没订下人家,她是个沉静的性子,素日在闺房做些针线读书习字消磨日子,就连今儿的喜宴都不曾来。
崔夫人这是生怕二儿媳妇的家风,以及她不当的举止会影响到女儿的婚事,这才忙忙开口撇清。
夏芍药心里冷笑崔家,真是里子面子都想要,当时估计攀附晋王这棵大树的时候,就算是知道有这等事,恐怕也会权衡完了,照旧联姻。只面上却笑的真诚无比,“夫人也是被蒙蔽了,谁能知道二少夫人也算得出身高门了,哪知道会有此等闻所未闻之事?!”将所有不好都归咎于南平郡主母女。
一场喜宴之上的闹剧很快就落了幕,崔夫人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回去的时候与魏氏同车,犹豫再三,才道:“老大家的,若是给二郎置个外室,让她在书院外面的别院里侍候二郎起居,让他暂时别回家,你觉得如何?”
如今崔二郎身边侍候的是小厮,却是宁景兰好玩,将他们夫妇隔开了,又不敢送通房丫头过去,怕崔二郎跟丫头胡闹,万一庶子生在前头面上就不好看了。可如今瞧着宁景兰行事,倒有点拿不准了,她没生孩子就敢如此跋扈,若是生下了儿子,整个崔家后院哪里还放在她的眼里?
宁景兰出身好,背后又有晋王撑腰,无论休妻与和离都不可取,崔家可也没准备与晋王撕破脸。可若是让晋王的外孙女儿在后宅称王称霸,连婆婆也不放在眼里,哪还了得?
魏氏以前就厌恶宁景兰进门之后,时时处处压了她一头,但婆婆要抬举她,自己做人儿媳的还能说什么呢。今日真是老天也疼她,仿佛是洞知了婆婆内心深深的不安,她摸着婆婆的手十分诚恳的再添点柴:“母亲所虑极是!若是弟妹没生孩子,许是还会收敛,若是生了孩子,恐怕二弟都不敢得罪她了。”
但凡做婆婆的,必是爱子如命。尤其崔二郎更得崔夫人欢心,小儿子打小嘴甜会闹腾,生的模样又好,千挑万选才挑了个儿媳妇回家,这会儿听得儿媳妇将来压到自己头上不算,恐怕还要凭着身世权势压到儿子头上,再无犹豫。
“你回头就悄悄儿派人去寻摸个人,务必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性子也不能太软糯了,万一将来教她知道了,还不得活撕了啊。”就算事败,两家能打擂台最好。
魏氏迟疑,“那这是算通房呢还是算妾呢?”
崔夫人唇边带出一抹凉薄的笑来,“你这孩子傻啊?先一顶小轿子抬进去,等生了孩子再说,瞧她的态度吧,她若是乖呢就先压下此事,若是还这么闹腾,那便让二郎别再近她的身,省得弄出个孩子来。”这个她自然是宁景兰。
却是崔夫人有打算不让宁景兰生孩子了。
魏氏心里快意得很,后宅子里的妇人,连个孩子都没有,往后的日子只有艰难的,再没有越走越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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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院子里,众宾客散尽了,丫环婆子小厮齐上阵,开始收拾残席,归置东西。
夏芍药抱着已经老实不少的小平安坐在前院廊下,整张脸都陷在廊下的阴影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景行送完了最后一拨宾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副模样,倒好似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伸手抱过儿子,在小平安面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有暇问老婆,“娘子这是怎么了?累的狠了吗?等收拾完了咱们就回家休息去。”
夏芍药长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忽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夫君以前……在侯府里的时候,是不是常常被宁家兄妹俩骂……”贱*种?
最后两个字生生被她咽进了肚里去。
她虽然揍了宁景兰,可是想想她能这么毫不犹豫的骂小平安是“贱*种”,是不是曾经的夏景行就过着这样的日子?被南平郡主以及她生的儿女随意辱骂?
光是想一想心里就难受的慌,明明那是她不认识夏景行之前的岁月,但是一想到他幽暗的童年少年时光,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怎样补偿他才好!
夏景行尚不知道后院花厅里的事情,豁达一笑,“就当是被狗咬了,不放在心上就好。”
夏芍药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被侮辱的是他,可是她就是见不得他被人侮辱,哪怕是过去那小小的他也不行。
“以后,夫君一定要将曾经侮辱过你的人全部都踩在脚下,给我出气!”
夏景行转瞬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能因为别人侮辱了小时候的自己,就气愤不已,这得是多可爱的姑娘?!
他将儿子放在肩上,笑出一口白牙来,“咱们回家喽!”
等回去之后,夏芍药去沐浴,小平安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