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原还想着,只要兄长出面,寒向蓝说不得也能得一门好姻缘,听到对方门户之高,她总觉得兄长是有办法的。比如……瞧着寒向蓝肚里孩子面上,给她准备一份极厚的嫁妆,足可让高门中人也不致小瞧的妆奁,还愁女儿进不了秦府?
这会儿万般希望都落了空,顿时口不择言了起来:“哥哥是瞧着自己闺女嫁的不好,阿蓝能得着好姻缘,便也不肯搭把手?非要让芍药把阿蓝踩到泥地里去?”
夏南天心里也起了火:他家闺女的姻缘哪里不好了?倒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踩?就算是亲妹妹也忍不得!
他正欲开口训斥夏南星几句,夏芍药已是再忍不住,立时喊了起来:“来人,将姑太太丢出大门外去,以后也别放寒家的任何一个人进门!这等不识好人心的,你家若有本事攀得高门,何须求到我家门上来?休得拿兄妹之情来要挟爹爹,他在床上躺得大半年,姑太太何时记挂着兄妹之情了?”竟是连姑姑也不叫了。
静心斋的婆子立时进来了四个,上前来便要扯夏南星,夏南星去推这些婆子,直喊,“哥哥你就要睁眼看着侄女将我丢出娘家门去吗?”
夏南天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夏南星啊,见得自己家闺女气的狠了,小脸儿都变了色,知道这是惹的她记起了前尘旧恨,自己病时这孩子便对姑姑寒了心,此后夏南星一再挑衅滋事,新仇加上了旧恨,还要血口喷人,如何不气?
“乖女儿,别气别气,你说什么爹爹都依你,以后咱们家与寒家再不来往,她过她的咱过咱的,你千万别生气,小心肚里孩子!”竟是不再搭理正与婆子推来搡去的夏南星。
夏南星听得最后一句,目光嗖就往夏芍药肚子上瞄了过去,心里的恨意顿时翻江倒海,感情夏芍药肚里揣了个孩子,这就跟宝贝一般,连几句不中听的话也不得入耳了?
她家阿蓝呢,怀着身子还被爹娘又骂又打,缩在床上直哭……
夏南星想到自家闺女的委屈,一门思心便想着要为闺女铺个光明大道出来,哪里还管旁人死活,夏芍药是否被她给气出了问题。静心斋的婆子还要将她拉出去,她推开了这些人,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朝着夏南天父女脚下吐得一口唾沫,面上有一种奇异的绝决:“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得,往后我家阿蓝过的好了,可别求上门来!”竟是扭身向着房门外而去,腰背挺的笔直,倒好似此刻寒向蓝就已经坐上了秦府少奶奶的位子。
夏南天父女俩都气的好似平白吞了只苍蝇一般,再好的涵养这会儿也是一肚子火气,夏芍药哪里还坐得住啊,站在静心斋正堂里就召了府里众仆来训话,以后但凡寒家来人,通通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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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星出了娘家门,门上小厮便“嘭”的一声将侧门给阖上了,她顿觉人生凄凉,连娘家也靠不住了。一个人在路上行得许多时候,才回到家里。
寒向蓝还巴巴等着舅家出头助她成就这门姻缘,再有舅舅出手大方,到时候她的嫁妆也好看。
捱过了父母的打骂,这事儿就算做定了!
寒取听得夏南星去娘家走一遭的结果,心里也是纠结万分。一方面是夏南天能够出手给寒向蓝贴补的厚厚嫁妆,一方面又是凭着寒向蓝肚里这块肉攀上的秦家高门,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两个儿子的前程,到最后还是秦家高门的诱惑占了上风。
他一拍桌子就定了下来,“明儿我带着大郎跟二郎拿着玉佩去秦府,问问看那边预备怎么办?”
事到如今,夏南天这条路走不通,便只有自己亲自上了。
当晚刘氏抱着儿子跟寒向茂唠叨:”你明儿去了秦府,可千万拦着爹爹些,别让他生气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咱们哪里惹得起官家。若是实在不行……只要秦府里肯接了小姑过去就行,好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孙氏心里却又是另一番算盘,比之刘氏想的更多,“事到如今,小姑肚里已经有了孩子,无论做妻做妾,总归是要进秦府的。咱们家若是太过强硬,小姑进了秦府日子也不好过。夫君也别得罪秦家公子太狠,不然小姑嫁进去了有得罪受。”送了小姑子进去,自家算是跟华阳长公主府攀上关系了,娘家岂不也能跟着沾些光?
寒向荣这会儿怨恨妹子也无用,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光采,若是真跟秦府公子谈崩了,官家两张口,反咬了妹子勾搭高门公子,那寒向蓝也就不必立足于人前了,只消几句风言风雨就没了活路。
“我晓得,等去了视情况而定。”
寒取这晚倚在床上,看着夏南星将他的衣裳拉出来挑拣体面些的,也好去了秦府不怯场。他心里还懊恼着,只觉得抹不开面子。
“大舅兄就真的不愿意替咱们往秦府跑一趟?他官面上总熟些的!”好歹到时候不用他自己亲上门去丢脸。
“哥哥跟芍药听得这话,将我赶了出来,说是以后都不来往了!”
寒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