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婷匆忙朝着常氏行礼:“世子妃娘娘,今儿抱歉,这生意就算了,为了表示歉意,回头我家铺子里给娘娘送十盆上品牡丹花来供娘娘赏玩,先告辞了!”
也不去瞧宁景兰的脸色有多难看,几步便窜到了夏芍药身边,亲亲热热挽了夏芍药的手,“夏姐姐等等我,咱们一道走。”两个人一同出了常氏的院子。
夏芍药怎么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何娉婷挽着手亲亲热热出来了,二人身边跟着的丫环都傻了眼。
“……咱们有这么熟吗?”
何娉婷也不客气:“你老去我铺子里蹭点心吃呢。”你是怎么做到不熟还跑人家铺子里蹭点心吃的?!
夏芍药竟无言以对!只是从心里觉得:这丫头傻了吧?!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
“等回去了,看你大哥怎么收拾你。”
何娉婷回答的颇妙:“我就告诉我大哥,说今儿这生意又被你搅黄了。反正你也抢了不止我家一门生意。”
夏芍药从上到下将何娉婷打量了一番,总感觉她今日好生奇怪。这个暴炭脾气今日居然没炸,真是太奇怪了!
更为傻眼的是常氏,她今儿是叫了花铺子里的人来买花,最后一个铜板没花,反赚了二十盆花。
虽然她并非花匠,却也知道一盆好的花是需要花费许多心血来培育的。这何家与夏家的两位少东各送她十盆花赔罪,端的是有钱任性。
直等何娉婷与夏芍药出去好一会儿,房里的丫环上前来打扫地上的纸屑,常氏才叹一句:“真是可惜了好好一本画册子。”
宁景兰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又见常氏丝毫没为她讨一句公道,便发狠道:“舅母好没道理,瞧着我被个商人妇欺负,也不为我出头说两句,就由得外人欺负我!”
常氏这会儿对宁景兰当真是不耐烦到了极点,她在外素有贤名,为人又宽厚,从不做胁迫别人的事情,特别是良民,更不似自家奴仆一样,捏着卖身契,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能在洛阳城里经营出一片天地的,不说根基深厚,至少也是有点自己的路子的。欲语有云,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一个堂堂晋王世子妃跟个商人过不去,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也亏得夏少东与何家女少东俱是人精,绝口不提宁景兰为难她们的事情,只向常氏赔罪,不愿再做这门生意,说到底还是她们退让了一步的。
“她们都已经送花赔罪了,各送了十盆花来,这于她们却是极大的损失,你还想让她们怎么样?”
宁景兰原本针对的只是夏芍药,只是何娉婷做出与夏芍药共进退的模样,倒让她连何娉婷一起恨上了。
这会儿跺了跺脚,索性耍起赖来:“反正我不管!她们可说的明白,是向舅母赔罪,可不是向我赔罪。等她们送了花来,我必要一盆一盆全砸了!”
常氏没想到宁景兰油盐不进,实是忍不了了,“阿兰既然不喜欢这些花,你也说了她们是送给我的,那到时候花送了来就全摆在我院里吧,也别摆在你院里碍眼了,省得你脾气上来全砸了!这些花能长成开花也不容易,且让它们多活几日吧。”
宁景兰原本想好了,多买几盆少见的芍药花,到时候请了最近新近结交的朋友来给她们炫耀一番,哪知道花没买成,不但受了夏芍药的气,连带着常氏也生了她的气,顿时好不委屈,扭身往自己院里去了。
常氏揉着额头作难:“就这个脾气,我哪里还敢带了她出门交际应酬?!若是真有人家瞧上了她,娶进门去岂非害了人家?”
做人媳妇,可不是你气焰嚣张,背后有大靠山就能过的好的。
瞧瞧宁景兰的亲娘南平郡主,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当年闹的沸沸扬扬,如今也不见得比旁人过的幸福,甚至还因为逼死了一条人命,多少年来在权贵宗亲圈子里都没什么好评,导致儿女的婚事都不顺遂。
丫环劝她:“这事儿要头疼也是郡主头疼,儿女都是郡主生的,跟主子可没关分干系。”
“这倒是。”总算这句话教常氏开怀一点,反正目前的差使也只是临时被晋王委派,等离开了洛阳,以后跟着圣驾行走,宁景世与宁景兰还是要跟着晋王的。到时候她身上的担子可就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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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芍药与何娉婷从原路返回,自有先前的婆子引着她们往外走,见得二人笑嘻嘻的模样,还当谈成了一笔大生意,顿时笑着向夏芍药恭喜:“老婆子早就说过,世子妃娘娘可是个宽厚人,夏少东今儿这生意做的不错吧?!”
“不错不错!”损失了一本画册外加十盆绝品芍药花。
夏芍药心疼的无以复加。
可是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恐怕还是会上前去撕了那本画册,而不是献给宁景兰。
这本画册还是他们夫妻二人合作,夏景行的工笔画极好,虽然她只有最基本的欣赏功能,认为工笔画好不好就在于画的是否逼真,但在她的眼里,夏景行的画就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工笔画。
他费时费力画的花儿,她可不愿意拿来献给侯门贵女闲暇赏玩。
那婆子引了二人往府外走,才转过一处月洞门,迎面便撞上了个少年郎君,生的倒是好仪表,只猛然瞧见婆子引着两人迎面而来,打眼先瞧见了夏芍药,目光便有些发直。
婆子暗道一声糟糕,低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