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药也知道辩驳不得,不然老父亲就有一堆话等着训她,只能唯唯诺诺应了下来。
小平安哪管大人之间的事情,只管指挥丁香给他挟菜,将他喜欢的都各挟了些堆到自己面前碟子里,埋头苦吃。
夏芍药为了转移夏南天的注意力,省得他再训自己,便将目光放在了儿子身上,“这小家伙,我瞧着倒好似长大了一点,还壮实了一点。”
夏景行与夏南天也去细瞧,“怎么好像饭量也加了不少?”
这大约就是小平安目前在燕王府里瞧得出来的最大的好处了。
夏芍药跟燕王签好了约,改日便带了货款上燕王府去提货,直接将这批宫缎拉到了自家布庄,这才请了韩东庭前来看货。
韩东庭也算得见多识广,但见到这批宫缎顿时眼都直了,“这么好的货,夏东家是从哪里运来的?”
夏芍药抚摸过那流光溢彩的宫缎,也有些不舍,“实话实话,这么好的锦锻整个幽州城只有我手头这批货,除此之外,别无分号。”
韩东庭这两日也往别家去瞧过了货,夏家铺子里原来的布料就很齐全,无论是松江细布,还是粗葛布,还是上好的云锦蜀锦宋锦,品种齐全质量又不差。但今日她拿出来的,可是他从未在幽州见过的,宝莲龟背纹,盘条花卉,金线如意,双桃如意,福寿全宝,俱是重锦,金勾的轮廓,璀璨似烟霞,晃的人眼晕。
他们看货的功夫,夏家铺子里就又进来好几位辽商,见到这么好的货色,全围了上来想要,韩东庭见状,立刻道:“诸位兄弟,诸位兄弟对不住了!这批货可是兄弟跟夏东家提早约好的,诸位想要下次请早!”
其余辽商立刻转着夏芍药,请求她下次再进一批,夏芍药只能约定,以后有好货一定不忘了大家,实则她也不敢肯定以后还有无机会。
等这些辽商散了,夏芍药趁此机会立刻抬价,转手就将这批宫锦卖出了天价。
韩东庭也知道这批锦锻稀罕,既付了银子,便想打听来处,夏芍药抿嘴笑,“韩掌柜这次可别想再从旁处拿到货了,实则这批货可是从宫里出来的,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关系才能拿到的。”
韩东庭原想做个长久生意,没想到这次算是拣了个漏,只能付了银子,着伙计拉了货,又约了夏芍药,过得几日他在幽州置办齐全了货,还要麻烦她陪自己往孙氏那里去拿一趟绣品。
上次订了契书之后,孙氏便日夜带着徒弟们赶工,想着先交一批货上去,再有自家院里住着的寡妇们愿意做,也各领了样子去做,只事先言明,若是拿了这花样子绣了活往互市上去卖,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她这话明着说给大家听,实则是讲给邢寡妇听的。
邢寡妇在互市买了一段时日,只莲姐儿生的漂亮,时不时就能被互市上来往的客商们言语调戏几句,上次蒙夏景行出手相救,后来有一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让个辽人客商在身上摸了一把,吓的莲姐儿从那以后,打死也不肯往互市去卖绣品了。
她年纪小,不知道邢寡妇的算盘。
邢寡妇带着女儿去攀附将军府无功而返,最后想着前往互市的客商,无论是辽国人还是大齐人,皆是家有资财的,凭着莲姐儿的模样,若能得哪位富商青眼,好日子可还在后面呢。
可惜这死丫头胆子太小,不过就是被摸了一把,又不会掉块肉。到得这时邢寡妇都恨不得亲身上阵示范,被那客商摸过了之后,或楚楚可怜,或含羞带臊,总好过提着篮子头也不回的跑掉吧?
万一那富商动了心呢?
可惜她一把年纪,再不见年轻时候半点风韵,只能暗叹时光不在,徒呼奈何。
到得约定的日子,夏芍药又陪着韩东庭往孙氏的小院里去了一趟。
这次开门的却是红着脸的莲姐儿。
上次人走了之后她才知道,感情那辽商乃是前来订货,并非夏夫人给孙氏介绍的女婿。听到这个消息,她就更高兴了,还数说莲姐儿:“你还怕抢了孙掌柜的姻缘,现在知道了吧,那客商并不是夏夫人给孙掌柜介绍的良人,可是上门来订货的。他若是瞧中了你,也是顺理成章。这些日子你可给我把耳朵竖好了,若是听到有人敲门,就早快去开门,是那位客商最好了。多来几次,说不定他就留意你了。”
小院门响,莲姐儿坐在窗下没被,被邢寡妇拿做活的锥子扎了一下,直疼的她眼泪都差点下来,在邢寡妇威胁的目光下,只能起身去开门,才出了房门,与出来准备开门的徐寡妇撞上了。
邢寡妇与徐寡妇分住院门两旁,距离院门口都相同,只以往若是有人敲门,邢寡妇是不会让莲姐儿出来的,总不愿意让自家闺女当使唤丫头,时时跑去给人开门,那这活儿就落到了徐寡妇身上。只韩东庭来过之后,又自不同。
徐寡妇倒是一愣,没想到今儿莲姐儿倒积极。最近这几日瞧着邢家母女时不时探头朝外面张望的模样,她就想到了什么,见到莲姐儿出来,她索性转身回去了。
莲姐儿开了门,见是夏夫人带着那客商又来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