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对叶茹怡的反应很满意,女儿这般自信,她也不能给女儿拖后腿了。既然叶听瑶容貌恢复,那就别怪她容不下,须抓紧时间对付叶听瑶才是。
叶茹怡敛了笑,眼珠子斜到一边,颇为不悦地说道,“娘,清雅姐姐还请了叶听瑶呢,真不知道请她去作甚。”
叶茹怡说假话时底气十足,姜清雅分明是先邀请的叶听瑶,她不过是沾了叶听瑶的光。可叶茹怡却不认为叶听瑶将她比了下去,更不愿意让周围人,哪怕是母亲低看了她。
曹氏嘴角一翘,“女儿,放心吧,她没得去,娘不会让她碍着你。”
“真的吗?”叶茹怡眼睛一闪一闪,虽亮,但不如叶听瑶的清澈纯粹,“娘,我也觉得叶听瑶不该去,她总板着张脸,长得难看说话也难听,真去了国子监祭酒府,没得丢了我们叶家的脸面。”
“你娘怎会骗你,好了,闹了一天你快去沐浴歇息,我也该扶你爹回房了,你爹今儿下午高兴,喝不少酒,明日你早点起,给你爹端醒酒汤来,知道么。”曹氏拍了拍叶茹怡的手背,耐心交代道。
“知道了。”叶茹怡不耐烦地摆摆手,想到明儿要早起就不满,她觉得平日装模作样的撒撒娇,就能让父亲偏疼她,既如此,为何还要做那些下人的活?
看到叶茹怡离开,曹氏唤了名小厮,同她一左一右地将叶临德扶回厢房。
安顿好叶临德后,曹氏从八宝橱的暗格里拿出一小包粉末,走到廊下命婢子小心交给叶听瑶身边的青莲,更不许让旁人发现。
曹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叶听瑶想去国子监祭酒府?门都没有。
今日医圣当了众人面言叶听瑶从小营养不济,害她与许多夫人解释了半天,废不少唇舌才让别人相信是叶听瑶自己挑食不肯吃饭,并非她分厚薄。
曹氏还不忘强调她就一继母,哪里敢强逼了嫡出长女。真闹大了外头还不言她苛待前妻的子女,曹氏含泪说完后,博得不少夫人的同情。
曹氏目光冷冷地望向两旁种了湘妃竹的月洞门,既然叶听瑶身体底子薄。那她就让叶听瑶彻底卧病不起。
躺到床上不能动弹后,用什么药调养,还不都由她这继母说了算。
将来叶府里的所有钱物,尤其是死去贱人带来的嫁妆,都是她曹家。以及她儿子、女儿的,旁人别想分去半点。
晚膳时辰,厨房送了三菜一汤和精白米饭到碧云居。
叶听瑶走到妆镜前准备将发髻上的两只素簪取下,虽是鎏金的,可也重的慌。
叶听瑶刚坐下,一白色小纸团滚落到她面前,叶听瑶嘴角微抽搐,是陆天祈派了保护她的暗卫。
叶听瑶左右看了看,青荷与青莲皆在布置食案,未注意到她这处。叶听瑶匆匆将纸团拈开,只见上头写着,‘盛汤的碗有毒’。
叶听瑶心一沉,曹氏还真是迫不及待,她才刚刚恢复容貌就下手了。叶听瑶回过头,是青莲在盛汤,在碗里抹药可比直接下在汤里聪明多了。
叶听瑶取下发簪后,淡定地到食案旁坐下,看着摆放在她手边的小笋滑肉汤笑了笑,温声道。“这小笋汤夏日喝了最为清爽解暑。”
说罢叶听瑶命青荷再取两只碗来,亲自盛满汤,“你们也尝尝。”
“小姐使不得,我们不配。”青荷吓一跳。赶忙上前阻拦叶听瑶。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照顾我才是委屈了你们。”叶听瑶面上露出怅然之色,跟着她,当她的一等侍婢没有油水,当然委屈。
“不委屈,没有小姐。青荷还不知在哪里讨饭吃。”青荷眼睛红红的,她是叶听瑶从街上捡回来的叫花子。那时叶听瑶才三岁,其外祖家也还在。叶听瑶在前往外祖家的途中见到了于街边乞讨的青荷,叶听瑶觉得青荷可怜,便在外祖家的支持下,将青荷带回叶府,一直留在身边。
叶听瑶朝青荷安然一笑,又看向青莲道,“对了,青莲,你寻人到厨房问问,下午为宾客准备的蜜饯还有么,有的话送些过来,我吃着还不错,挺爽口开胃的。”
“是,小姐。”青莲匆匆走出厢房,吩咐了廊下的粗使婢子,再回到厢房时,就看见叶听瑶正勺起一口汤,慢慢地喝着。
青莲松了口气,夫人交代她的事总算办成了,夫人言,只要她听话,就会替她寻一个好人家嫁人,否则就将她嫁给痴傻的叶晨,她是吓坏了,压根不敢得罪夫人,更何况每办成一件事,夫人都会给她不菲的打赏。
叶听瑶放下汤勺,朝青莲招了招手,分别给青荷和青莲递了碗小笋汤,“我又不缺手缺脚,吃顿饭哪里需要你们伺候。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叶听瑶佯装严肃,青荷与青莲略微犹豫后,皆端起汤来,而青莲则等到青荷先喝了一口,自己才开始吃,她暗自庆幸,还好没将药下在汤里。
平静地用过晚饭,戌时末刻青莲开始头疼发热,小婢子扶了她到耳房歇息。
叶听瑶亦去耳房看了看,神色不动地令婢子去玉锦苑寻曹氏,同曹氏言碧云居出事了。
叶听瑶想了想,又特意交代婢子莫将事儿说的太清楚,只言小姐请夫人过来。
叶听瑶听说曹氏为了美容养颜,晚上没事都会早早歇息,曹氏下毒害自己,让曹氏大晚上过来一趟,也不冤。
玉锦苑里叶临德醉了,曹氏亦陪着躺下,这会厢房里点着甜甜的熏香,曹氏正睡的香熟,外院忽然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