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临德提到叶听瑶,曹氏和叶茹怡皆变了脸色,曹氏极快地隐去面上的慌乱,而叶茹怡显然不满她父亲忽然说起她的嫡出姐姐叶听瑶。
叶茹怡不悦地撅起嘴,“爹爹提她做甚,我们在这替她担心,可她指不定在哪逍遥快活呢。”
曹氏赶在叶临德发作前瞪了叶茹怡一眼,斥责道,“没规矩,怎能这样说你姐姐。”
说罢曹氏跟在叶临德身后进书房,轻声道,“夫君,当初瑶瑶失踪,我亦十分着急,当即派了家丁至山路找寻,无奈数日未果。之后为保全瑶瑶名声,我不敢将事情闹大,而夫君亦同意了不为此事惊动官府……如今事情过去了近半年,瑶瑶纵是未遇害,清白恐怕也是……倘若真寻回来,定会坏了叶府名声,茹怡和皓儿年纪尚小,都会被连累的。”
曹氏眼中的忧惶,尽显出她作为母亲对叶茹怡和叶皓的疼爱。
叶临德微闭了闭眼,心下叹了口气,曹氏口口声声担忧她的孩子被连累,确实未真正担心过瑶瑶的死活,看来他亡妻的儿子和女儿,是真的受委屈了。
叶临德一直无心理会内宅,认为府内有主母打理便万事大吉了,平日他在官衙要应付许多事情,确实也无精力操心这些。叶临德心里终于产生一丝愧疚,看向曹氏的眼神带了不满,“哼,她不是你女儿,说的就轻巧容易。”
曹氏身躯一颤,很快镇定下来,也不亲热地唤夫君了,哀戚地说道,“老爷,您这般说话,叫他人误以为我苛待原夫人的孩子,要让我如何自处,如何有脸活下去。老爷,您凭心说说,晨儿和瑶瑶的生母走的早,您一直忙于公事,两孩子哪处不是我悉心照顾、一点一点带大的,晨儿五岁那年高烧不退,我在屋里守了三天三夜,虽然坏了脑子,可好歹命保住了,而瑶瑶呢,我可曾短过她一星半点的吃穿用度,无奈瑶瑶那孩子性子弱,总藏着掖着,躲在人后不肯与我们亲近……瑶瑶失踪后,我担心的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说着说着,曹氏开始哽咽,执起帕子轻轻摁了摁无半点泪水的眼角。
叶茹怡见状干脆搂住叶临德的手臂,一边摇一边撒娇,“爹爹,你今儿怎么了嘛,这般凶,都吓坏我了,而且爹爹确实冤枉娘了,娘对瑶姐姐无微不至,可瑶姐姐却连一声娘都不肯叫,娘为此没少伤心难过呢。”
叶临德回忆起他亡妻的一双儿女,摇摇头,也确实是没用不争气令他失望,再回头看曹氏委屈的模样,念及其平日的温柔可人,心又软了下来,缓声道,“是我语气重了,可这一次,是真有麻烦,你可知外面已经再传你将正妻的女儿害死了,现在穆亲王府的世子都听说了这事,质问到我头上……世子爷是在提醒我,倘若我有机会进京当京官,此事会成为他人把柄的,所以,必须将瑶瑶找回来。”
曹氏和叶茹怡听到叶临德可能调升为京官,欣喜的对视一望,叶茹怡更激动的几乎跳起来,一把搂住曹氏,“娘,太棒了,我们能和爹爹一起进京,这样我就不用和娘……”
曹氏暗暗地捏了下叶茹怡的手,叶茹怡猛地反应过来,赶忙闭上嘴,若先才说漏嘴,她父亲指不定又会联想到甚不好的事去。
“别高兴的太早。”叶临德气的眉毛一跳一跳。
曹氏将叶茹怡拉至身后,佯装愤愤地说道,“外面怎会传如此不堪入耳的流言,也难怪夫君回来要生气。可是夫君,我们为了保全瑶瑶的名声,不是已经对外说瑶瑶是得了重病,必须深居内宅养病,不得随意出府见客么,难道这样还不行?”
叶临德坐在矮榻上,接过曹氏奉的茶汤,“此说法在连州郡行,在京城不行,若你被人盯上,被人拿了此事说项,对方是可请名医过来替病女医治的,到时候你是让治还是不让治,被发现端倪又该如何?”
曹氏眼珠子转了转,凑上前说道,“夫君多虑了,漫说升调这事儿还未有准信,说不定老爷是留在连州郡升任知府呢,就算将来去京城,这事反而更好办,京城里无人见过瑶瑶,若真有人不长眼的来挑事,随意寻个婢子假扮成瑶瑶便是,还能叫人认出来不成?”
叶临德端着茶碗思索片刻,颌首道,“去京城多半是板上钉钉了,空穴来风,世子爷不可能凭空胡说……真到那时候,也只能出此下策。”
叶临德执茶盖拨去茶汤上的浮沫,清雅的茶香散溢满书房,叶临德靠在矮榻上,神情放松下来,阖眼道,“终于熬出头,竟然还有我叶某人担任京官,站于天子眼下、朝堂之上的这一天。”
曹氏同叶茹怡互望,也露出得意的笑,不忘应景地恭维叶临德几句。
……
陆天祈出了客栈房间,径直去了二楼的天字号间。
莫家人这几日一直被陆天祈安置在客栈里,并不许他们到叶临德办的暂容所去。
看到陆天祈,莫叔等人赶忙上前行礼,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陆天祈的身份,是又惊喜又畏惧。
“你们与我有恩,不必多礼,冬子怎样了?”陆天祈走到里屋。
那日贼匪袭村,莫冬子为了救小葫芦,手中只抓一块石头就冲到桃花林里,同贼匪扭打一处,虽说莫冬子同陆天祈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可同时对付五名贼匪,是毫无胜算。
陆天祈赶到时,莫冬子被砍了数刀,其中捅在腹部的一刀最为严重,还好刺得不算太深,未伤及脏器。
陆天祈命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