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一个点,思路就清晰许多,薛蟠坐在床边,另一只手请轻拍着贾环的胸口,低声道:“没人会卖了你,不会有人吃你,别说话好好睡一觉。”一会大夫过来,贾环要是胡言乱语就不好了。
贾环嘴里低低呢喃,情绪却平复许多,薛蟠见贾环不在像刚才那样乱言,心里反倒杂乱,盯着贾环的双眼也复杂许多。
请的照旧是临街的王大夫,嘴严不好打听,是这几条街宅院的老大夫了。薛庆下去去烧热水,王大夫把了脉,凝神一思,面有凝重,冲着薛蟠道:“小公子原本就伤了根子没将养过来,如今操劳过度加上怒火攻心,这样下去怕是活不过十八,老朽开了方子,以后劝着点小公子莫要在生气动怒操劳过度了,这样也许还能留下子嗣,若是照现在这样下去,老朽也......”
“这般严重?”若不是王大夫是薛庆请的,薛蟠以为这是贾环给他下的苦肉计。他知道贾环身体弱,动不动就晕动不动就低烧,但从来不知道这是短命的事,一时间万般心绪,凝思,气氛沉默,薛蟠叹了口气,问道:“可有根治的法子?”
王大夫摇头,“根治老朽是能力有限,先将养调理好了,或许请上宫里的太医瞧一瞧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薛庆烧好了热水搁在一处,听见王大夫这么说,看着床上的贾环面上也露出几分同情。送走王大夫,薛庆熬药,薛蟠拧了热水帕子,给贾环擦身,一边擦一边狠道:“真是个癞皮膏药!”贴上来就撕不掉了。
薛蟠动作粗鲁,手脚麻利的给贾环擦遍了全身,这家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两下就擦好了。盯着床上的贾环,薛蟠在思考以后,先炸出这家伙实话再说,要真是......
薛庆熬好了药送了过来,贾环昏睡死死的,药压根没法灌下去,薛蟠指着薛庆,“你,喝一口给他哺进去。”薛庆端着药愣住了,听明白后,一张脸囧的万分,结巴道:“不、不好吧!”
薛蟠一想画面也觉得不好,可要他给哺进去是不可能的,那多脏啊!
“府里可有芦苇杆子或者细竹管?”薛蟠道。
薛庆现在脑子高速运转,听主子的意思要是没有这俩样东西就得他嘴对嘴哺,当下记忆力爆棚,直接点头有有有,跌跌撞撞出去找了,就算没有也要做出来根!反正后院有一片竹林。
等薛庆做好了竹管进来,将竹管递给薛蟠,匆忙的逃了。
薛蟠捏着细竹管,药已经放凉,自己灌了一口到嘴,心里又骂了几句贾环,这才将竹管塞到贾环嘴里,隔着竹管给喂完了。当晚薛蟠睡在外间床榻上,心里一直不得安宁。
翌日,薛蟠早朝下后,照旧给三皇子赵弘逸讲完课,打发了两位伴读,三皇子鬼机灵,见状规矩的走到薛蟠身边,眼里透着一股子的期待,道:“师傅你要收我为徒吗?”
“臣不知一年时光竟是如此短暂。”薛蟠笑道。
三皇子顿时耷拉了脑袋,眼珠子转了一圈,聪明劲道:“老师打发了我两位伴读,定是有事要问我。”
薛蟠瞧着外表虎头虎脑内里却聪明精干的三皇子,要是收下他为徒也是不错的。“三皇子聪慧。”薛蟠淡淡的夸了句,三皇子倒是没得意,薛蟠见了直言道:“臣有一小兄弟身有顽疾,三皇子可知宫中哪位太医是臣可请动得?”
“若是谈医术,自然是父皇身边的刘御医、张御医好了,不过这两位御医是父皇专用的,老师的官职是请不来的,即便是我也是父皇亲自拨了才成,冒然去请有越矩之嫌,其余的太医们数李太医、夏侯太医妇内科要好,老师既然说了小兄弟便不可能是女人的病痛,那外科伤的便属白太医和朱太医,但是老师品级在这儿,只怕请不到此二人,不过老师的小兄弟就是我的小兄弟,老师只管等着罢!”三皇子条理清晰道。
“可有为难?”力所能及他自然觉得可行,要是为难薛蟠就不想揽下贾环那破事破身体了。
三皇子摇头,道:“我虽不受宠,但还是大庆朝的三皇子,请两位太医算不得什么为难。”
“如此便麻烦三皇子了。”薛蟠道,心里却叹了口气,这下子是真甩不掉贾环那块牛皮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