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澄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在怀中的同时——
猛烈的撞击突如其来!
宁浅感觉整个人都被抛到了半空,如果不是夏默澄的双手牢牢护着她,她恐怕真的会跌得粉身碎骨!
四周的安全气囊全部撑开,把两人像连体婴似的夹在其中!
她终于感到了一丝害怕。
抬起头,前方,车头撞在马路护栏上,已然变形得厉害。
而身前的夏默澄,粗重的喘息依旧未平,额角被玻璃割开了一个血口子,看上去惊心动魄!
“默澄……”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紧张又心疼地看着他。
夏默澄回神后,却是第一时间查看她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他紧张的语气,让她鼻子猛然发酸,想起方才,他奋不顾身护着她的瞬间,眼泪就不争气地滑落。
看到她哭,夏默澄更急,“是不是哪里撞到的?哪里疼!浅浅,告诉我!”
宁浅缓缓地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终于哭了出来。
她说,“默澄!默澄,我心疼!!”
也是在那一晚,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能为一个人疼成什么样子。
如果因为她这晚任性的举动,而害他出事,她真的不想活了!
救护车很快来到。
宁浅只受了轻微的擦伤。夏默澄却因为额角的伤口失血过多,紧急送院包扎。
她一路哭着来到医院,还紧紧握着夏默澄的手。
而这个时候,夏默澄已然因为失血过多,昏睡过去。
没想到,因为这一场车祸,许久未见的夏育霖,再一次出现在宁浅面前。
他走进病房时,神色还有点尴尬,“我来看看他。”
毕竟是自己的独子,纵然夏育霖对待宁家时多么心狠手辣,对着夏默澄时,还是流露出一丝脆弱的老态。
“爸……”夏默澄点着点滴,顶着额头上的纱布,虚弱地唤了声。
夏育霖颤巍巍地坐在了*边,眉宇间尽是担忧,“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转向宁浅。
宁浅只能愧疚地低下头。
夏默澄发出轻笑,“不关她的事,地面有个凹陷,我想避开,没注意,车轮打滑,撞上了护栏。”
听他说完,宁浅觉得自己更愧疚了。
明明是她使性子去打他的方向盘……他却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夏育霖叹口气,“你弄成这样,周五的婚礼还怎么举行?”
“只能推迟了。”夏默澄也叹气。
宁浅站在一旁,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什么时候发脾气不好,偏要在他开车的时候!
这下子好了,撞破额头,破了相,倒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推迟婚礼!
夏默澄看懂了她的表情,坐起来笑道:“浅浅,要不婚礼那天,我也顶个头纱,跟你一块走红毯?”
宁浅顿时笑骂,“你不要命,我还要面子呢!一个大男人顶个头纱,会笑死人的好不好!”
夏育霖也一脸紧张,“胡闹!我听医生说缝了二十多针!你也是命大!那么大一块玻璃,也不知道躲一躲吗?”
夏默澄的一双眸子只是望着宁浅,清浅的笑意,却带着浓浓的*意。
“不能躲。我要是躲开了,玻璃就要划伤浅浅的脸。”他戏谑地哼了一声,“我可不想要一个毁了容的新娘!”
“夏默澄!你讨打!!”宁浅扑上去敲他头。
两人顿时笑闹做一团。
这恩爱的场景,看在夏育霖眼里,平白多了一丝愧疚,“浅浅,关于环宁,夏叔叔还欠你和你爸一声对不起。”
他沉沉叹了口气,“我也不指望你们原谅我。但还请你们不要责怪夏默澄。他也是为人儿子,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听我的话……”
“爸。”夏默澄皱了眉,“别说了。”
这个话题就像伤口上一层薄薄的疤,一旦揭开,双方都尴尬。
宁浅却是很平静,“没什么,夏叔叔,若是没有你这么一桩事,环宁集团的违法产业也迟早会被查出来。”
“如今,经过夏叔叔你这么一闹,环宁集团彻底洗白,成了个空壳,所有有价值的资源依旧回到宁家手中。”
她摇头轻笑,“所以算起来,夏叔叔,夏家其实并不欠宁家的,不需要说对不起。”
一席话,不冷不热,却让夏育霖无话可说。
夏默澄看了看时间,“浅浅,你先回去吧,今晚让我爸守在这就好。”
她已经在病*旁守了大半夜,如今确实有些乏,只是不放心,“还是我来吧,医生说今晚是伤口感染的高发期,很麻烦的。”
夏育霖摆摆手,声音疲惫,“就让我为儿子做点事。”
宁浅熬不过夏育霖的坚持,过了12点后,还是下楼打车回了家。
她一走,病房瞬间就静了下来。
父子两本也不是多话的人,男人和男人之间,似乎并不需要言语上的交流。
夏育霖便静静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干,不时抬头看看病*上的点滴,又很快移开视线。
“爸?”
良久后,夏默澄才开口,沉沉叹气,“你做这一切,明明是为了宁家,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
夏育霖目光一紧,“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夏默澄闭上眼,“两年前,调查局的人就盯上环宁集团了,你为什么从不跟宁叔叔说,宁愿自己背负个掠夺环宁资产的罪名,让宁叔叔记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