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雪将苏湾湾放到床上,担忧道:“方才夜风大,可有着凉?”
她直直地盯着他,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听了此话,不由得一笑:“我哪有那么虚弱?......有了你在身边,什么都不再是痛苦,反而觉得很温暖。”
话里绵软温柔,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轻轻的揉了揉她的秀发,轻柔道:“不管虚不虚弱,预备着总是好的,我吩咐小二给你准备些红糖水,如何?”
说罢刚准备转身,便被苏湾湾从后面拥住:“你知不知道,上次不辞而别,我的心里有多么害怕?本想马不停蹄地来寻你,可惜禾重病,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他回过身来,面前这个小小的身子竟瑟瑟发抖,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只得坐到床边,把她拢在怀里,温声细语:“不辞而别?我不是请五姐告诉你了吗?你没有收到本王给你的杏色丝帕吗?”
她一怔,“没有......”
他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是本王错信了五姐,待回到王都之时,本王再问五姐是何原因。”苏湾湾没看到身后的他一字一句认真的神情:“湾湾,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实在走得匆忙,才让你担心至此。”
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伏在他的怀中,“过去如何,已不重要。现在还能够再见,才是幸福不是吗?殿下也不用责怪五公主,兴许她是忘了。也不算大事。”
“嗯。”
在他怀里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她突然蹭的一下坐起来——又血崩了。
平原雪下巴被撞得生疼,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她尴尬想,总不能说我血崩了吧——于是结结巴巴道:“殿下容我去个厕所?”
他一点即通,看到自己衣衫下摆处有点点红印,也不禁闹了个大红脸,趁苏湾湾没注意到赶紧一翻把它遮住,尴尬地望着旁边。但出于对她的关心,“需要我陪你么......”
苏湾湾又羞又急地往门口而去:“不,不,不用。”
出了门之后依然在想,为什么在平原杉面前说葵水的事她就可以说的顺溜无,到了平原雪面前就结结巴巴的了?
想不通。
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那就不想了吧。
换好月事袋以后回到房间看平原雪正低着头在桌上画着些什么,于是便好奇地凑过去:“殿下在画什么?”
平原雪含笑不解释。
笔画点燃,随意勾勒,一笔一画,姿态妙不可言。她心里美滋滋的,原来是画她,所以高兴之前溢于言表:“原来是画我~不过殿下什么时候开始学作画的,记得以前踏枝哥哥可是师兄妹中画功最差的,还经常被吐槽呢~你还死皮赖脸的解释,大丈夫把文治武功学好便是,哪里用得着搞艺术?”
他执笔的手突然一顿,一滴墨就这样滴在了笔下丹青的美人脸上。
无奈地看向苏湾湾:“看吧,观画不语,这下,这张画作废不是?”
无辜道:“我就是想找点话题说说嘛......”
眼看他就要把这张勾勒了一个大概的丹青撕掉重画,苏湾湾却止住他的手:“别撕,难得遇到一个把握画得人模人样的,这样也挺好的,不如......你就把这滴墨点染成杏花的模样,更添生趣,如何?”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摇着他的手撒娇道:“殿下,好不好嘛,好不好?就这一次,下次你作画我保证不打扰你。”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待会你别说话了,好不好?”
其实他不是真的不想要她说话,只是怕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心痛罢了。
苏湾湾这次倒也真的乖乖地安静地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看他作画。她强行给自己下了一个命令,就算再话痨、再怎么想和眼前这个帅小伙说话,也不要说——
苏湾湾,你得管住自己。
但是不能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多无聊啊,于是来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拿了一本她从天一阁拿出来的才子佳人。
这下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无聊。
不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用半是好奇半是气恼得问平原雪:“你都不看我一眼怎么画得出我的神态?”
平原雪:“看书。”
她只好继续埋头看她手中的了一会儿,几个字淡淡地飘入她的耳中,竟像是世间最好听的声音。
“记在心里,方能画出精髓。”
她低头一笑,继续啃书。
次日。
苏湾湾与平原雪去敲平原杉的门,怎么说还是应该做个样子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呗,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未来的哥哥。主要是昨晚某人为她作画,心情好着呢。因此看玉王也还挺顺眼。
咚咚咚。
没声应。
再敲了三声,还是没人应。
随着平原雪道:“玉王殿下可能有事出门了吧,我们就不等他,先下去吃饭吧。”
两人刚折过身准备下楼,却听到开门的声音。
两人纷纷回过头——呀!怎么是个女子?
平原雪倒是傻乎乎的道:“啊,是个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敲错门了。”
苏湾湾怔愣了好大一会儿,响铃公主动作这么快?一天就睡到人家房里了?动作也太迅猛——半天才反应过来,浅浅一礼:“响铃公主......这......您怎么在玉王的房里?”
响铃公主冷哼一声:“本公主想在哪个房间就去哪个房间。绿意,下楼吃饭了。”
公主就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