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最清楚楚侯的性子的,他一向是独善其身,素来与朝中各朝臣无瓜葛,便是有意相邀,楚侯也是直言相拒的性子。
这次雪域的行宫设在辅国公府,倒是给了朝臣一次拉拢楚侯的大好机会。”韩如胜平和的分析朝中素来的盘根错节之处。
“你倒是想的仔细!”锦帝顿生恍然大悟之感,心中有几分悔意,只顾着周全与雪域的关系,倒是把这边的厉害关系给忽略了。
他也是从皇子一步一步走上皇位的,自然明白这些其中的厉害关系,前太子废了之后,至今还未重新立过,他的皇子们也都各有千秋,大臣们自然是蠢蠢欲动的想要站队了,楚侯手握兵权,在朝廷向来是肱股之臣,但是性子太过于执拗,与大臣们多有龃龉之处,却是难得的栋梁之才,若是有他的助力,自然是如虎添翼,即便艰难,也会跃跃欲试的。
“皇上近来忙于三国之事,对于朝中诸事自然是力有不逮。”
韩如胜说着,看到锦帝有些微变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便立即话锋一转,
“不过皇上也不必太过于忧虑,奴才以为,楚侯一向与皇上亲厚,以他的性子,想要拉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着人在辅国公府暗中看着,看看朝臣中有哪些人去辅国公府,朕倒是要看看如今风津的风都往哪边吹了!”
锦帝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身处高位,很多事情都不能光看表面,也很难知道底下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是!皇上,奴才即刻便派人去盯着。”韩如胜倒是知道锦帝一向都有自己的暗卫,用来暗中监视皇子与朝臣们,只是没有锦帝的命令,一般人是不可能调动的。
辅国公府清钰苑
自锦帝应允雪域的来使住进辅国公府后,楚吟钰便着意让人腾挪收拾开西苑的清溪园,让他们住进去。
西苑位于辅国公府的以西的位置,却是与辅国公府完全独立的存在,只中间余一座木桥来往使然,桥下一条穿流而过的人工河道将其分开,浑然一体,却又相互分开。
这园子还是昔日风姨娘持家的时候,特意嘱咐人修建的,精致儒雅中又增添了几分贵气,简洁大方,娴静怡然的环境倒是修养闲余的绝妙之境。
风姨娘原先是想让自己住的舒坦些而着意建造的,只是万事不由人,还没来得及住上,便已经惨淡收场。
楚吟钰当时也无意这一处的园子,倒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别有一番天地,假山池水,亭台楼榭,时下冬去春来,更是花草丛生,绿荫掩映,清净中不失逸致。
“这清溪园虽说是风姨娘所辟出来的,倒是难得的宽敞娴静,而且都是全新的装修,所用物件也都是尽捡上好的。小姐怎的就舍得让雪域的人住进去了!真真是可惜了!”
春琴一边往花瓶中插着手里刚从园子里采摘回来的鲜花,嘴里一边念叨着,想起方才经过清溪园时,她不由自主的进去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怨气。
“小姐不会在意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也不必太过于在意,左右裕皇子与你也算是旧识,你只当是全了他便是了!”紫衣倒是一脸祥和之意,拿起水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春琴,然后静然的望着春琴道,
“你听我说,昨日裕皇子的事情,小姐虽然表面上不为所动。但终究来说,她还是心里有苦的。
裕皇子在小姐身边那么些年,且又是她很信任的人,突然有了这一遭,必然是会感怀。小姐早上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眼前定然是小姐遇上了难事,或者不仅限于咱们看到的这些。但如果她不肯说,必然有她自己的原因,我们也不必再惹她烦忧。只要听她吩咐行事就好,你只要知道,小姐她是为了我们好便是了!”
“恩……”春琴一边喝着茶一边呆呆的望着紫衣,不由自主的乖乖地应道着,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奇,瞬间感觉紫衣好不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般沉着、淡定了,
“紫衣,我感觉你好有小姐身上的那种气质啊……”
“别浑说!我哪里能与小姐相提并论,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况且你忘记了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吗?”紫衣望着春琴释然的一笑,如春风拂面的笑容背后藏着太多的心酸与苦楚,有一种将过去的经历赤裸裸的放在眼下来回顾的心伤,却也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紫衣……”听到紫衣这样坦然的提到过去那段惨痛的经历,春琴有些心疼,也有些责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的话,她也不用回顾这些心酸。
“没事,其实能够这样平静的回顾过去,我也觉得很好,我终于可以勇敢的面对过去了!”
紫衣微笑着,眼睛里有些泪光闪烁,声音有些哽咽,笑容却是纯真的美好。
一直以来,她都不敢面对那件事情,因为对自己来说,那是无法回忆的噩梦,是想也不敢想的绝缘体。
慢慢地,每天呆在小姐身边,看着小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似乎也能深切体会着小姐身上潜藏的种种伤痛,虽然小姐从不言语,但是她似乎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到曾经的哀痛,较之后便发现,自己的经历是微不足道的……
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在艰难的活着,那么她该更加的珍惜生命,坚强的活着才是,这样才不辜负身边关心与爱护自己的人。
“紫衣,你好厉害!”春琴由衷的赞叹道,难怪从她身上能看到小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