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风姨娘嫁入楚府,自然是楚府中人,万事都要遵从府中的规矩,如今犯了错,按照家规惩处也是情理之中。
梦儿是我的女儿,自然也不能例外,教导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兰姨娘是个深明大义、知书达理的人,潇王府也是在您的管理之下才有今日井井有条的模样,相信兰姨娘一定能够理解怀天的做法的!”楚怀天晓之于理的小心应付道,这兰姨婆的厉害之处他也是领教过的,光是这口舌之争就不是她的对手,总是有办法让他哑口无言,当初要不是她,可能他也不会迎娶风桑媃进门吧!
“国规家规,自然不能不从,无规矩不成方圆,老身我主持潇王府多年,自然深谙其道。”好个楚怀天,竟然拿这些话来压我,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还真看不出来,这些年竟也修炼了这等说话的才能呢!兰姨婆冷哼一声,继续道,
“不过,敢问侯爷,这媃儿与梦儿所犯何事,竟如此兴师动众,要这般重罚,怕是要把她们往绝路上逼吧!”
兰姨婆话中锋芒尽显,亦是不留一丝余地。
众人看着二人的唇枪舌战,不敢帮腔,更不敢出声,万一不小心引火上身,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连一直态度中立的楚老夫人看出二人脸上僵硬的肌肉,面上的缕缕黑沉,都不敢再做声,只能是坐山观虎斗罢了!
楚吟钰拖着身子坐到一旁,脸色虽还是苍白不见血色,不过服过药丸之后倒是减轻了不少疼痛,这兰姨婆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自然终会转祸到自己身上,那她自然也不该让她得逞所愿!
一直都对兰姨婆避而不战,不是怕她,只是还没有必胜的把握罢了,这个如百年僵虫,盘踞已久,盘根错节,自然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对付的,可如今她先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当然该反击了!
看来这擒贼还是得先擒王!这王一倒,其他人便都可一一瓦解!
趁着二人争执的热火朝天,楚吟钰轻声动了动嘴唇,春琴意会之后便在紫衣的掩护下推出了祠堂,她只是个丫头,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现下众人的焦点都在楚候与兰姨婆身上,这等无关紧要的人物,大家并不会放在心上!
“她们做过何事,她们自然清楚,你问她们便是,用不着我再三重复!免得伤了和气,姨娘又要怪我不懂礼数!”再次忆起方才的事儿,任是百般控制自己的情绪,楚候还是有些许的微怒,只得面色沉下来反讽道。要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与年长,以他一贯的耿直忠厚,早就不耐烦了,哪里还容得她在这左右盘问。
军中他一栏独大,做事一贯雷厉风行,哪有那么多的迂回曲折!不过,回津述职也有些时日了,性子倒是磨平了一些!毕竟这津都与边疆终是不同!
“无论她们做过什么,也罪不至此,侯爷如此重罚怕只是因为护短吧!在座的明眼人自然都能看出,这多少怕是私心过重!”兰姨婆毫不客气的反击,她活到如今,还没有敢这么给她面子,自从进了这辅国公府,接二连三的受了这些窝囊气,开始是楚吟钰,如今又是楚怀天,还真是父女俩!
看来我也不必再留情面了!
兰姨婆眼中闪过一丝狠历的冷色,咄咄逼人道,“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侯爷就不怕有损你的声誉!侯爷战功赫赫,威名远播,一直是耿正不阿的忠良之臣,怎能因为偏爱嫡长女而让自己背信弃义!日后御前面君进言的时候,你还有何公正无私!面对下臣将士的时候,你还有何严信立威!楚府日后岂不是人人自危,只能惶恐度日,长此以往,楚府将还有何颜面在津都立足!”
楚候听到兰姨婆的能言巧辩,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毕竟是战场上刀枪剑影中穿梭的侯爷,这唇枪舌战的嘴上功夫,他自然不擅长!
兰姨婆唇角露出一丝的得意笑容,终究不过是一介莽夫,方才还真是抬举你了,不过三言两语,便让你也无话可对了!
适时,楚吟钰心下了然,是该自己出场了,可不能让兰姨婆遂了自己的心愿,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兰姨婆安好!既然钰儿作为这当事人,那请容钰儿说几句话!”楚吟钰缓缓站起来,轻轻的福了福身子,不容兰姨婆反驳,声音细绵继续道,
“父亲贵为风津重臣,一言一行皆是表率,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家事虽不涉及朝堂,但人多口杂,难免会捕风捉影,今日自然就该弄个清楚明白,不要落人口实,弄得个以讹传讹的下场!那么不要说父亲,就是风姨娘与三妹妹亦会受到牵连,在座的众人怕都难免遭殃吧!”
“既然钰儿这个当事人有心说个明白,那大家就听听钰儿的说辞吧,无论是今日还是昨日,钰儿都在场,应该能说个明白!”楚老夫人看到楚吟钰开口也搭腔道。
“多谢祖母给钰儿这个小辈说话的机会!”说到此,楚吟钰特意望了望兰姨婆清冷一笑,让她无法再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哼!既然她搭好了桥,如果我不过去岂不是失礼!既然她提出来,我自然该帮她的好外孙女宣传宣传,让所有风津人都知道她的好事儿!
兰姨婆心底暗叫一声‘不好’,上了这楚吟钰的贼船了,本以为她已经受重伤,她进来时就看到她早已奄奄一息的模样,不足以为患,却没想到她还能如此伶牙俐齿,如果她再叙述一遍前后事儿,岂不是让媃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