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仿佛真真切切看到荣景瑄一剑刺心的画面。
“阿泽,我很爱你,所以,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荣景瑄轻声说道。
谢明泽抖得更厉害了,他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豆大的眼泪顺着他英俊的脸庞划过,在水面上砸出一圈漩涡。
“荣景瑄。”他叫着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谢明泽哭着说。
荣景瑄冲他淡淡一笑,抓着他的手贴在那伤痕上:“我怎么不能?我那天告诉过你的,我说到做到。”
“你离开我的时候毫不犹豫,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谢明泽顿时崩溃了,他呜咽出声,整个人趴在荣景瑄身上死死抱着他。
“我错了景瑄,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荣景瑄伸手顺着他的后背,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这一次,你一辈子也忘不了了吧?
不过……他身上为何会有那道伤?荣景瑄扭头看向放在一旁的传国玉玺,又把视线调回到谢明泽身上。
就算是能复生,那些留下的伤痕还会存在,因为他是以那种极端的方式了结生命的吗?
这个问题荣景瑄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谢明泽不听话为了他一味拼命了。
算是,因祸得福吧。
【请看作者有话说】
这一年的冬日格外寒冷,家家户户都早早烧了炕,以扛过冷风呼啸的深夜。
临近年关,可却还从未落过雪,永安城里的许多百姓都染了风寒,只得节衣缩食求医问药。
虽说马上要过春节,百姓们却门窗紧闭,许多人家连年画对联都不敢贴,只简单在家中摆了红灯笼,意思意思应个景。
希望这个新年过去,那些西北来得蛮人能滚回家去,不在永安耀武扬威。
拜祭先祖的时候,百姓们不约而同这样祈求着。
年三十的清晨来得特别透亮,约莫辰时的时候便已经蒙蒙亮了,晨钟马上便要敲响,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打了个哈欠,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守在澹台门的都是乌鹤人,他们不懂那些暮鼓晨钟的规矩,只知道钟声响过后他们就能换岗回营睡觉,所以都还勉强撑着没有睡去。
自从他们进了城,除了连接多穆吉的西门还开着,其他八个城门已经全部关闭了。
守城士兵不用管百姓进出城的事,每日就是站在城墙上守卫,士兵们一日比一日松懈,倒也不再如刚从乌鹤起兵时那样紧张。
然而这一日,当想要赶紧回去睡觉的士兵正打着哈欠往城墙下走的时候,他却依稀听到远方有号声传来。
那声音隐隐约约,没有曲调,只是单纯的鸣奏声,听起来却有些熟悉。
这会儿澹台门上面还有两小队共二十人,他们或睡或醒,大半都听到那声音了。
“怎么这么熟?”其中一队的什长低声念叨。
旁边的伍长道:“前一阵老听见……”
他们两个还在这猜测,旁边的年轻小兵突然大叫:“伍长,什长,快看!!是敌袭,敌袭!!”
什长大惊,一把推开他,扑到城墙上使劲往前张望。
之间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片赤红身影悄然出现。
什长顿时目疵欲裂,他拽过刚才那个小兵,大声跟他叫:“去宫中奏报,请殿下指示。”
那小兵领命而去,这什长叫来另一队的什长低声问他:“肯定是大褚那太子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荣景瑄如此轻易就杀了陈胜之,打罗平只用了四日便成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迎敌了。
另一位小队长低声道:“我们只有五百人,一旦敌人攻城根本防守不了,这时候只能请雁卫了。”
自从乌鹤进了永安之后,永安挨着罗平的南门澹台门和挨着丰宁的东北门沾化门就全部换成乌鹤的士兵,他们这次起兵带了将近三万人,其中一万五都是骑兵,乌鹤的骑兵兵强马壮,十分不好对付。
那一万五铁骑,是乌鹤最精锐部队,名叫雁卫。
陈胜之输也就输在了他们手中。
大褚以步兵、弓兵及火器兵见长,当时陈胜之起兵造反时,大褚的火器营早就不行了,这才让他以人数取胜。然而当他面对乌鹤一万铁骑,立马就溃不成军,只得逃亡罗平后战死。
而现在,能跟荣景瑄一战的,也只有这乌鹤的精锐之师--雁卫。
小队长看着那数不清的身影由远及近,直接下令:“去南边大营请雁卫,说有敌袭!”
这个节骨眼上,再等摄政王圣旨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