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眸眨了眨,拥被而起,白色中衣衣襟松松垮垮,露出里边的月牙白肚兜。
凤眸暗了暗,起身穿鞋去点亮烛火。
风挽裳的睡意也彻底清醒了,她掀被下榻,穿上鞋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吓得赶紧收拾好。
昨儿半夜,她被他强行捞入怀中取暖。
她还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还以为你不回来睡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太不敬了。
屋里烛火一亮,外面的皎月就推开门,领着婢女端水进来伺候。
风挽裳亲自伺候他洗漱,一双炯炯有神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洗漱完后,她从婢女手上取来他的衣裳。
无论是在缀锦楼或是在采悠阁,在他醒来前都有人将他要穿的衣裳准备妥当,送来。
今日的他穿的是一件紫金色锦袍,外边的大氅以金丝覆面,高贵逼人。
听说,自他被封九千岁后,就没再穿过太监服了,想穿什么都随他高兴,即便他穿成乞丐样,相信也不会有人不认得他,不认得这张妖冶无双的脸。
“谁让你碰的!”顾玦抬眸,瞧见她手里拿着的衣裳,脸色微变,伸手将她手上的衣裳扯过来丢出老远,厉色扫向婢女,“今日的衣裳谁准备的,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风挽裳看向被丢在地上的尊贵衣袍,还是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皎月带着几名婢女蹲跪,“是奴婢失职,没看清楚是否是金丝就送进来了,请爷责罚。”
“你失职的又何止是这一件!”顾玦冷眸扫向她。
风挽裳整个人如梦初醒,怔怔地看向他。
他之所以勃然大怒是因为那件衣裳上有金丝?
对,好像自从皇宫那夜过后,他所穿的衣裳里的确不再有金丝。
是……为了她吗?因为知晓她对纯金丝线过敏?
看着愠怒的俊脸,风挽裳的心很知足。
原来,不知不觉中,不止她改了,他也为她做了很多。
譬如,他不再穿有金丝的衣裳。
譬如,他不会再带着酒气吻她。
尊贵如他,记着她的怪毛病,迁就着她。
她还记得以前,娘千方百计,使尽手段都得不到爹一个正眼;而她,不需要刻意去讨好,不需要耍什么手段,他都已经待她如此之好了。
所以说,得夫如此,他爱自己与否又有何关系?
收起流泻在嘴角的笑容,她赶紧对皎月她们说,“快下去重新备一套来。”
皎月点头,赶紧带着人捡起那套衣裳退出去。
“爷,妾身先帮您绾发可好?”她柔声询问。
他凤眸微亮,唇角微勾,“且让你试试。”
而后,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坐下。
风挽裳见婢女为他绾过,那时候脑海中就在想,这一头墨发在手中一点点绾起是何感觉。
倒也不难,她轻轻柔柔地梳整齐了,在皎月重新取来衣裳时便已经为他绾好一个整整齐齐的半披半束的发髻,再以玉冠束之。
顾玦看着绾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将她拉到怀中,凤眸眯起,“给人绾过?”
皎月和几个婢女见此画面,立即深深低下头,不敢乱瞟。
风挽裳摇头,“爷是第一个,想来是从前给自己梳发惯了,并不是很难。”
他展眉而笑,抓起她的手捏了捏,“这手,还有何是不会的?”
听他如此夸赞,她脸红地低头,抿唇笑了笑,想起婢女还在屋里,赶紧从他怀里起身。
他也施施然地站起来,走过去更衣。
风挽裳还是亲自为他穿上衣裳,他也没阻止,甚至似乎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上忙碌的样子。
“爷,北岳那边派谁来,确定了吗?”她边替他穿衣,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