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沉默良久,却终是回言道:“我既已许诺不会离开你,便……不会反悔。”吐字虽然略显缓慢,却是清晰无比。
他说完此话后,心中毕竟还是生出几分难为情来,一时间不禁目光微微垂下,有些不愿与秦湛对视。
秦湛闻得此言,却是倏而粲然一笑,笑容明丽如灼灼烈日,绚烂得几乎似欲刺痛人的双眼。旋即秦湛伸出左臂紧紧揽住傅钧的腰身,右手用力攥住傅钧的下颚,同时低下头去深深吻住傅钧。
傅钧被他死死堵住口腔,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一时间几乎连呼吸也被秦湛尽数吞咽下去,只能拼命喘气,只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变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鱼,竟是无处可逃,无路可退,唯有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儿,秦湛才略微松开了傅钧的唇,却依旧将侧颊紧贴着傅钧的脸,手臂亦是愈发抱得紧了,力道之深,似乎恨不得将傅钧整个人揉进自身骨血里,从此彻底血肉相连,永难拆分。
傅钧被勒得着实有些难受,呼吸极不顺畅,却是无力挣扎,只听秦湛蓦然开口低低说道:“我自幼失怙失恃,无人管束,又生长于一个弱肉强食、人心叵测的环境里,性子其实很是暴戾恣睢。只有在手段尽出地折磨他人之时,心里才会舒坦许多。”
傅钧听到此处,心中刚刚生出一点疑惑,只见秦湛顿了一顿,复又轻轻叹息着道:“唯独对于你,我始终舍不得太过分……也会尽力忍耐。”
秦湛说到这里,便似不愿再多说下去,只是继续紧紧抱着傅钧不放。
傅钧默然无言片刻,方才低声道:“你……只要不去祸害无辜路人便好。”
他虽然把话说得十分含蓄,但此言既出,显然已是有默许秦湛怎么对待自己都可以的意思。
傅钧说出口后,便忍不住闭上双眼,心里只觉得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做出这样的暗示来。
……而秦湛既得了自己的许可,只怕日后会更加肆意妄为……
纵使傅钧心志素来坚毅如铁,但在此时此刻,却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畏避之意。
而秦湛听到傅钧如此回答后,仿佛也是有些不敢置信般,神色微微一怔,整个人的动作也为此而停滞了下来。
只是一刹那后,秦湛便已回过神来,身形陡然一动。
傅钧虽然尚在闭目之中,却也已察觉到了,立时侧过头去,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已感受到绵密的吻宛若雨点般落在颈中,而秦湛在他耳畔似笑似叹地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傅钧……傅钧……”语气轻柔得几近呢喃,更是流露出无限欢悦之情。
仿佛秦湛此时的心情也是过于激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只有以呼唤他的名字来表达心中的欣喜。
秦湛唤了他片刻,而傅钧始终紧闭双目不予回应,秦湛口中虽不强求,只是却猛然伸手探向傅钧的双腿之间,用力揉捏了几下。
傅钧身躯仿若电击般的一震,立时禁不住睁开眼睛瞪视秦湛:“你……”刚刚说了一个字后,剩余的话语却又被秦湛以吻封堵在了喉咙之中。
随后秦湛复又以身体牢牢压制住傅钧的四肢,开始新一轮的肢体交缠,身心合一。傅钧挣脱不了,便也只能随他予取予求。
之后的数日,秦湛于床笫之事上似乎稍微收敛了点,不过傅钧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松口气之时,秦湛却又故态复萌了。
事后秦湛又紧紧抱着傅钧低声道歉,傅钧本就不是锱铢必较之人,又已经心系秦湛,也就将此事揭过去。
于是此后每当秦湛做得太过火之时,傅钧想要斥责秦湛,却每次都被秦湛满含歉意的态度弄得心软无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傅钧与秦湛已是在灵素山上待了一个多月,始终无人打扰,唯有彼此共处。
傅钧本就天性喜爱清静,前世在丹霄派做弟子时也是喜好独自钻研剑术之道,两耳不闻身外事,如今倒像是恢复了以往那种安闲自在的日子。除了偶尔会对秦湛的强势霸道有些无奈与不满、但每每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之外,一切事宜皆极为顺心。
在这一个多月里,傅钧也并不是全然待在山上没有外出——他还是独自去了丹霄派一趟,祭拜了师父陆淮风,又向四长老郑重道歉,解释昔日编造谎言蒙骗四长老背后的真相,表明自己已经决定与秦湛再不分离,故此无法回归丹霄派。
四长老似乎对他的话并没有十分意外,互相对视一眼,谢天朗作为四长老之首,率先出言表示原谅他昔日欺瞒之错,却又喟叹道:“你也知道自从与薛烬一战之后,我们四人功力尽失,已不足以胜任长老之职,奈何如今宗主之位尚未有着落,故而不得不暂摄其位。我们本已商议过了,想让你继任本派第九代宗主之位,只是如今看来,此念已成妄想。”
“弟子从未想过要担任宗主之位,而以弟子之心性,恐怕亦非合适人选,还请四位长老三思。”傅钧垂首行礼拜谢。
谢天朗见他心意已决,亦不再强求,似乎略一犹豫,又道:“你与秦湛……”
傅钧心头一凛,立时说道:“秦湛虽已成为魔修,但有弟子在一旁,必定不会让他如其他魔修一般滥杀无辜、为祸人间,还请四位长老放心。”
谢天朗微微一怔,道:“我并非此意……”顿了顿,叹道,“若非秦湛业已入魔,他原本才是最合适的下任宗主人选……如今却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