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阿娘救了我们……”祖清喃喃道,鼻间却是一酸,差点又哭出了声来。他们以为安全的每一夜,却都是阿幼朵拼尽全力与那嘶吼声力战的结果,她竟然从发现这一切开始就默默的守护在这里,以一己之力护得整个南疆,乃至整个西川地域的平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洛心下即是惊异又是敬佩,向阿幼朵询问道,“听起来姐姐你似乎对那放蛊之人颇为熟悉?那人所使用的金蝉幻蛊能被你的笛声操控,是否证明那人曾经也来自……这圣教之中?”
阿幼朵叹了一声,看着怀中眼泪汪汪的祖清,又看了看一脸恳切的绯衣少女与她身后的白袍青年,目光中的悲切更深。许是独自守护了这里太久,又或是见到了原以为此生不复相见的独子,阿幼朵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孤寂与疲惫,缓缓的开了口。
“洛姑娘猜的不错,那放蛊之人,的确是我教中人。”
阿幼朵望向了夜空,冰色的月轮悬在半空,洒下一地孤寂的清辉,美艳的苗疆女子闭了闭眼睛,“…………他是我的师兄。”
苏洛跟李舒夜都没有说话,祖清也乖乖的趴在她阿娘膝上,静静的听阿幼朵述说起那段无人知晓的过去。
“我青鸾圣教以青鸾鸟为图腾,盛行南疆百年,擅巫蛊毒术,这些你们已经知道了罢。”阿幼朵的声音顿了顿,一手轻轻抚弄这祖清的额发,“圣教之中有三种特殊的巫蛊,因力量过于巨大诡异而被视为禁忌,唯有教中三大圣使才能培育保管。”
“一为绝世灵药冰蚕幻蛊,能解世间百毒,令将死之人复生,由作为月圣使的我负责培育与保管。”阿幼朵顿了顿,继续说道,“二为能极度强大自身的金蝉幻蛊,将此蛊种入体内者,能全数发挥身体潜能,只需少许时日便能成为一流高手,由日圣使负责培育。”
“这第三种蛊叫做噬心魔蛊,乃三蛊之中最为毒辣诡谲的存在,能以蛊虫为引吸取他人功法内力,以此强大自身,由教中的辉圣使负责培育保管。日月辉三使各司其职,是以能护得我青鸾圣教之延续,直到十六年前的那一日……”
听到这里苏洛的眉头跳了跳,下意识的看了李舒夜一眼,对方也正好看向了她,彼此都从眼神中读出了相似的猜测。这噬心魔蛊的功效听起来实乃与天魔噬心大法类似,再加上发生在十六年前的异变,也正好与魔教横行苏淮的时间吻合,莫不是…………
“那一届的辉圣使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他不满足于蜗居在这小小的南疆大山中,妄图以噬心魔蛊的力量颠覆整个江湖,成为一方霸主。于是他设计用噬心魔蛊吸收了教主的功力,而后屠杀了教中所有反抗他的势力,带着噬心魔蛊与那些忠于他的教众离开了南疆……”
阿幼朵说着,深深叹息了一声。她的目光停留在这圣教遗迹中的某些地方,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一夜同胞的嘶吼惨叫与喷洒的鲜血依旧在她脑中挥之不去,那么多人的血……甚至将土地也染成了深绛色,直到现在也没有退却。
“吸收了教主功力的辉圣使无人能敌,我也仅凭着冰蚕幻蛊的力量才苟延残喘下来……自那以后青鸾圣教元气大伤,剩下的不过都是些毫无能力的普通信众而已,这处总坛也这么荒废了下来,我没有能力去寻找那远走他乡的辉圣使复仇,便下嫁给了当时主寨寨主的儿子,以大巫祖的身份继续引导着我的族人,以此来弥补圣教犯下的过错……”
苏洛与李舒夜对视了一眼,却是想不到能在此处意外得知当年横行江湖的魔教是从何而来。众人只知那天魔噬心大法的可怖,却没想到魔教竟是源于南疆,而那可怖的秘法,本质上却是南疆独有的巫蛊之术。
虽是历经了如此可怕的变故,阿幼朵却没有沉迷与灭教的仇恨之中,而是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局势,以求异变之后南疆的族人平安。试想她当时如果不计后果的追上辉圣使复仇,势必会将整个南疆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不过正是她这份沉稳宽广的心性,却是放跑了辉圣使,让苏淮之地陷入被魔教肆虐的深渊了。
祖清抬头看了看他阿娘,无声的安慰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他阿娘说起过去的事与嫁给他阿父的缘由,不由得全神贯注起来。
“原本圣教异变的余波已然平复,听闻远走外乡的辉圣使也死于非命,我原以为这一生便能这么以大巫祖的身份安然过去,却没想到当初从辉圣使手中活下来的圣教之人,并不止我一个……”阿幼朵摸了摸怀中独子的脸,心中泛起无法抑制的悲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活下来的另一人,可是日圣使?”苏洛回想起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金蝉幻蛊,那唯有原圣教中负责培育与保管的日圣使才可能做到。
“没错……他是我的师兄,青鸾圣教中武功最强的人,象征力量与光明的日圣使。”阿幼朵轻轻点了点头,“他自幼将金蝉幻蛊埋于体内,早已与蛊虫合二为一,是以能激发出体内无限的潜能,放眼整个南疆无人能敌。然而师兄还是赢不过融合了数位高手功力的辉圣使……辉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