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乡之时,每到除夕之夜,母亲便给我一个钱袋,寓意来年富裕安康。”赵言笑了笑,“里头是没几个银子,不过是讨个彩头,你们收着,原是应该在除夕之夜给你们的,只是介时你们定然出不来,我便先给你们了。”
沫瑾不说话,只是笑笑,将钱袋收入了怀中。而后冲着她点了点头,转身在蓝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沫瑾与蓝意将将到了东宫宫门口时,正巧遇上了李旭。
她向他一礼后便想离去,只是李旭却始终与之并肩而行,且走得还是与她同一路,她不敢行到他前头,只是放慢步子。
然只要她步子一缓,李旭也随之慢行,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却又觉得他们如此并肩而行若是被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看到了,她又该被人在背后使绊子了。
“殿下可是有话要同妾身说?”她停步问着。
在她驻步的当口,李旭已向前又走了几步,只听到他说道:“你陪我走走吧。”
他既然已开了口,而她昨夜又偏偏一时昏头说了那样的话,什么他若想放下架子寻个人说说话,她会相陪,而今不过隔了一夜,他还真寻她说话了,她却觉得有些为难了。
没法子,她只得跟了上去。
“殿下心中可还是为了晴儿的事烦着。”
一想到晴儿,沫瑾也满心的懊恼,昨夜她还想着今日见着赵言要她想想能助梁晴出宫的法子,可偏偏发生了她偷听壁角一事,就给彻底的忘了,到眼下才记起,罢了罢了,也只能下回出宫再问了。
“晴儿只是事一。”李旭反束了右手,左手在前,领着她一步步往静墨轩走去,“你也见着了,这雪连下了数日犹未见歇,听闻宫外已有百姓的屋舍被毁寻不到住处。如今通城的城门已紧闭,百姓叫苦连天,他们却不知一旦这城门开启,外头的大批流民便会涌入,介时通城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沫瑾手捧着暖炉,随着他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脚下一滑摔个四脚朝天。
“朝廷便不能先替他们寻个住处,拔些米粮救济吗?”在沫瑾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连赵言都能想到的事儿,她就不信这么多朝臣都无一人想到。
“倘若只是这般容易便好了。”李旭仰头叹了口气,“如今局势不稳,咱们虽与高光国因着你与……”
李旭停下了,撇头看向她,却见她只是低垂着头专心致致地看着脚下,没来由的松了口气,接着道:“咱们与领国的局势并不明朗,那陵南国一直虎视眈眈,他们的军队素来有着虎狼之师的称呼,冬日严寒作战更是强悍无敌,咱们本就防着他们趁这几日连日大雪之机大势来犯,军粮与军晌早便被划出了一大部分,余下的钱粮若拿来赈灾救济,若再有意外,咱们便束手无策了,所以国库里的分毫都动不得了。”
看来,身不在其位,果然不知其事,沫瑾原以为尉羌国应是国库充盈,却不想原来也已是个空壳子,也难怪这么多日也不见朝廷有所作为,原来是没银子了。
“殿下,今日妾身出宫的时候,见到安素阁正在施粥救济灾民,实是为朝廷解忧之法,所以,妾身想……”
“你想让那些官宦富裕之家捐银子么?这主意我们何曾未想过,只是谈何容易。”沫瑾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摇头打断了。
其实,沫瑾只是很简单的想趁此时机替安素阁求个御赐的匾额,如此便能在通城名声大噪,此一来便不怕没有生意上门了。
“殿下,妾身并非是想那些有钱人家吐银子出来,殿下不如让那些沿街的店铺出银子或是米粮,日后再赐他们一些什么比方通城第一酒楼什么的,但凡带上御赐二字的,那些个老板定然会打破脑袋的抢呢,殿下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