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和太后齐唰唰地望着她,不知她所谓的要求是什么?
按理说,到了现下的情形,太后是不会拒绝的,于是沫瑾深吸了口气,轻声说道:
“沫瑾在宫中除了太后这一处,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故而想求太后恩准,准我偶尔出宫回相府散散心,沫瑾保证在宫门落锁之前定然回转”
太后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神色莫名地有些伤感。
“确实,这皇宫的确令人觉得无趣得紧,如哀家可予取予求之人皆觉得渡日如年,更何况你初来乍到。”说着,她扬了扬手,便有侍女上前凑近,太后与其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离去。
“一味得将你困在此处,只会令你越发的难挨,哀家是过来人,你这要求哀家准了。”
“多谢太后。”沫瑾喜难自禁,起身嗵地跪在桌旁,俯身便要向太后叩拜谢恩。
要知晓从始至终,她都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简单,原本心中想得一堆话都失了用武之地,甚至还觉得太后是不会答应的,真真是让人意外。
她将将要拜下,太后已弯腰扶住了她:“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谢了。”
太后的手微一用力,沫瑾顺势起身,坐回原位。
此时,方才离去的宫娥又匆匆而回,捧着一个小锦盒,回到太后身边,轻唤了一声,将东西双手奉上。
太后开启了盒子,从内取出一物,递向沫瑾:“此乃哀家安宁宫的腰牌,有了此物,便是宫门落锁,也能回宫,但倘若真得晚了,住在相府又何妨,哀家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也放心将这东西交给你,便当作是旭儿……。”
太后未说下去,沫瑾也猜到她想说什么,大抵是觉得以她如今的身份,李旭这般冷落怕有碍两国结盟之事,便予她一个方便,让她心生感激,少些怨言。
沫瑾佯装不知,伸手接过握在手中细细翻看,只要有了此物,日后她出入宫门便畅通无阻,她也终于能看到阔别已久的外头的风景了。
“太后还真是偏心,晴儿服侍太后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太后赏晴儿这个,如今瑾姐姐不过是略提了提,太后就大方相送,晴儿可是要吃姐姐的醋了。”梁晴不时的扫着沫瑾手中的东西,那模样好似真得对那块令牌兴致浓郁。
沫瑾晓得她的心思,笑了笑便收入了怀中。
“哀家还不了解你么,若真是给了你,还不知会被丢三拉四的你忘到哪里去,你啊,还是安安份份地呆在哀家身旁就好。”太后笑着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目光慈爱如家中的长辈,看来太后确实很宠爱梁晴,叫她好生羡慕。
只是,她亦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得太后这般信赖已属不易,她实在不敢奢求太多。
而自从得了太后亲赐的腰牌,沫瑾有时虽有心想出去,但也觉得凡事不可太过,整整大半个月,她也就带着初心出去了一回,见了许久未见的梁仲。
梁仲见了她自然开心不已,拖着她特意去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吃饭,席间问及她在宫中的生活,沫瑾自然修饰了一二说予他听,却也知晓,只怕自己的实情并瞒不过他,只是选择不挑明罢了。
之后,她一直都安份守已地呆在宫中,看着梁仲送进宫来的各式书籍,到也觉得安怡自在,唯一不顺心的,便是岚月她们总是隔三差五的上门挑衅,令她不甚烦恼。
时光悄转,夏意渐消,盛夏的蝉鸣淡去,被秋日夜晚的虫鸣声所代替,沫瑾坐在铜镜跟前,由着初心梳理着及腰的长发。
“初心,简单些便好,不过是晚宴,咱们也就现个身的辰光罢了,省得待会儿拆着麻烦。”
一想到初心定是又会将她装点的跟株花圃里花叶怒绽的花树一般,便先行开口提醒了一句。
“夫人,初心宁愿待会儿麻烦些,也不想让那些人笑你寒酸。”初心撇了撇嘴,拿着首饰盒中的珠钗在她发间比划着。
沫瑾叹了口气,只能由着她折腾。
今日是元宵佳节,太后邀了后宫女眷赏月品茗,沫瑾虽不愿凑这份热闹,但太后派了近身侍女亲自前来说了此事,且还再三说道定要她出席,故而初心越发地重视,看来不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定然是不会甘心的、
沫瑾无奈地由她梳妆,再换上一身彩衣,往铜镜里一扫,还真跟宫里的莺莺燕燕没什么两样。
虽万般不愿,但还是不得不出了院门,走在前头的太监打着灯笼引着路,初心陪在她身侧,向着御园的观景阁而去。
她心想定会遇上岚月她们,往日瞧着太后不见得有多欢喜她们,但今日这种佳节,应是不会将她们摒弃在外。
然待到她一脚踏入殿门,双眸一扫,才惊觉太后真正是不喜她们,一室坐着的,竟都是当今皇上的妃嫔,简言之都是李旭他的娘亲们。
此情此景,她有些进退两难。看样子,这是太后与她众媳妇的聚会,她这个勉强算得上孙媳妇的人独树一帜地杵在里头,怎么想都有些怪。
若是可以,她还真想扭头就走,只是太后眼尖的很,已开口唤她:“瑾儿来了,快来哀家身旁坐。”
沫瑾无奈,勾唇浅笑,慢步走入殿内,至中央处盈盈下拜:“沫瑾拜见太后,各位娘娘。”
“好了,好了,快起吧。”太后扬了扬手,沫瑾起身抬头,见她正冲着自己招手,便拎着裙裾上前。
梁晴就站在太后身侧,冲着她抿唇偷笑,挤眉弄眼,沫瑾顿时了然,怕是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