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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瑾回到安素阁的第三日,通城下了第一场雪,打从清早开始,小雪飘了一日,落到已湿透了的地上,即刻又化成了雪水。复制址访问
天气,也因着落雪而越发的寒冷,沫瑾整日都觉得周身泛寒,双腿的旧疾也似有复发之象,见着周遭之人各各都忙得分不开身,沫瑾本还想瞒着,却被心细的素若看出了端倪,告之了赵言,翌日清早,无笙便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
无笙替她看了病,先是叹了口气,许久才告诫她,近日天寒,定要保暖,特别是双膝,若无必要就不要出门。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可沫瑾记得没多少,只晓得穿得暖和总没错。
雪下了两日便停了,也未见积雪,沫瑾赶紧趁着雪停外出置办东西,尽力做到至善至美。
成亲那日,天气极好。
安素阁办喜事,自是大开了店门,连着隔壁一直关着的几间店门也打开了,总之,赵言是下了血本的要将这桩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沫瑾因着天气身子不好,这一日反而没做什么事,只是待他们行礼之时现了个身,看到那阵仗,想来若兰日后在通城,是无人敢在背后非议她了,不过是寻常人家的一桩婚事,不止来了个相爷,连新帝都悄无声息的来了,可不让人愕然。
所幸,她只是露了个脸便回了自个儿房里去歇着,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只听着前头笑闹的声音,一人静静地围着暖炉在灯下看。
入夜后的安素阁,因着前头的热闹而显得后院十分冷清,今日之后,若兰便要离开安素阁,去林温那里了,众姐妹们自然有万般不舍,沫瑾最受不住那种场景,觉得一个人呆在屋里是最好的。
“叩叩。”
门外,传来两声轻叩,她自手里的册中抬头,转而看向房门口。
她未出声,静待了许久,又听到敲门声,这才放下,起身道:“何人?”
“是我。”
沫瑾走到门边,伸手解开门栓拉开,看到外头站着的梁仲,浅浅一笑,退身让出了道来。
“大哥不在前头,怎么来我这里了。”
他挑这个时候来此,想必是有事想单独与她说吧。
梁仲进了房门,眼一扫便看到了屋内的摆设,与之前并无不同,不过此时的小桌上搁着个小炉子,暖着一壶清茶。
他堪堪入座,沫瑾已站于桌旁替他倒好了香茗,双手捧着奉到他的跟前,他淡淡一笑,伸手接过。
“晴儿还好吗?”
她已有许久没问及梁晴的情况了,虽说心中也怨恨李旭欢喜晴儿,却这也是李旭的一厢情愿罢了,与梁晴没有干系,她怨的,也只有李旭一人。
诚如那日她同李旭所说那般,她也想护着晴儿,让她远离痛苦,然在秦士秋之事后,她已无能为力了。
“她如今每日陪着太皇太后吃斋念佛,心清静多了,人也丰腴多了,前几日我去看她,她还同我说笑,道快被太皇太后养成肥猪了。”梁仲笑语道,而后端起茶杯饮了口,悠悠的茶香滑过喉头,暖洋洋的一路而下。
沫瑾松了口气,轻缓地点着头,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她原有些担心,不知晴儿知晓李旭封了她为后,心中可有什么想法,心境又如何,虽说晴儿就算是真有什么事儿,他也未必会如实相告,但这般问上一句,却让她莫名的安心不少,这便是自欺欺人吧。
“她在太皇太后那里也好,总好过一人呆在相府胡思乱想的好。”沫瑾勾了唇角略显牵强的笑了笑,而后拎起茶壶斟茶。
“你放吧,晴儿有咱们这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梁仲将手中的杯子略微往前一推,看着她替自己添满茶,而后又收回到跟前,“到是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沫瑾抬头看向他。
猛一听时,她有些不明白他话中之意,自己有何打算?
后又回过神来,他定然指的是她与李旭的事儿,然此事她却真得不曾细想过,许也是自个儿一直不愿去想吧,毕竟其中的纷扰,她根本无解。
“大哥,你与他相识多年,觉得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紧握着手中的杯子,沉默了半晌,她出声问道。
在她心中的李旭,是个极重名利之人,权势在他心中十分重要,昔日若不是为了这个皇位,他们也不会走到今日,而他后宫中大多女子,皆是他那时为了稳固自己太子之位而迎娶进门的,如此薄情寡意,不择手段之人,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还会有如岚月之般的女了,竟为了得到他的心而不择手段。
如他那般的人,怕是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真心吧。
梁仲怔住了,他也不曾料到沫瑾竟会问到这个问题。
虽说他与李旭相识多年,然他们各有身份,诚然他们之间更多了一份兄弟的情谊,然毕竟还有些君臣之心夹杂其中,有很多话他也不曾直白于李旭跟前。
故而,真要论起李旭来,他也不是最为了解之人,细想之下,这世间好似还真寻不出一个能真正看透他的人来。
“沫瑾,人生在世,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他的身不由己,便是被身份所累,你应也知道,作为皇族子弟,明争暗斗那是必然之事,他身陷其中,又是太子身份,更是众人暗算的对象。”
梁仲说着说着,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负手起身,无意识地走向一旁右进的小居室,那里放着一个小巧的架,上头摆了些赵言收罗来的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