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沫瑾问其买宅子,她却又改了主意,道只需沫瑾答应她一个条件,这宅子就分文不取赠予她。
沫瑾还以为会是多么令人为难的条件,不想老妪只是要求让她继续留在宅子里做些活计,能使其在此地终老便可,沫瑾未多想就答应了。
之后,她便悄悄地收拾了一些衣裳,慢慢地搬到了那座宅子去。
这一日,赵言将将起身,推开门看到外头浓雾缭绕的院子,伸了伸懒腰,又斜斜地靠在门框上出神。
这几日沫瑾的身子好了不少,心境也不似前些日子的压抑,脸上渐显笑容,不过也不知怎的,她瞧着反有些不安心。
叹了口气,她拉了拉身上的袍子,准备去前头开店门。
“赵言,赵言。”
正返身要关房门,忽听到一阵急促的叫嚷,她回头,却满眼都是迷雾,只能根据声音来分辩来人。
“素若?”
她往前走了几步,下了台阶,隐约看到一人拂开雾霭,快奔而来。
“赵言,不好了,沫瑾,沫瑾小姐昨儿夜里一晚上没回来。”素若径直奔到她跟前,双手牢牢抓着她的双臂,以此撑着自个儿的身子,急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昨儿夜里未回来,你到现在才发现?”说罢,赵言来不及听她的解释,就甩开她的手,急步匆匆的往沫瑾的院子赶。
此时,沫瑾的房门大开着,她一头栽了进去,眼一扫便看到了整齐的**榻,果然不像昨夜有人入眠的迹象,再转而看向四周,妆台上的首饰盒好似少了一个。
赵言一惊,大步走到衣箱前打开,随手一翻便看到她平里日惯穿的几身衣裳都不在,心顿时凉了半截。
到底是何事,能让沫瑾一声不吭的收拾了东西离开,还不同她知会一声,按着沫瑾的心性,她再有天大的事儿,也绝不会这般的不懂事,定然是发生了她身不由己之事。
然,若真是突发之事,她又怎有闲时收拾行囊呢,赵言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只是心中的懊恼却胜过一切。
也怪她,昨儿是忙了一些,闭了店门之后确实累了,但再怎么也该来看看沫瑾,她一整日未露面,她不该这般大意的。
“快,快去叫若兰他们起来,让大伙都去外头看看,半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找到人,都先回来。”赵言返身就往外走,险些与素若撞个满怀,一把推开她,口中边吩咐着,一边往外走。
这时候,若沫瑾真出了什么事,靠她一人之力是绝计找不回人的,偏生这时候无笙又不在通城,不找人帮忙是不成了。
她急步匆匆的自后门出了安素阁,一路跑着往相府去,心想着若是快些,兴许还能赶在梁仲出门进宫前将人截下。
只可惜,她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莫甫告诉她,梁仲将将出门去了,隔得时候儿不久,许是她还能追上。
故而,赵言来不及问他借匹马,只凭着双腿又奔了起来。
因着天气一日日转冷,今日梁仲坐了马车,不过车夫是个心细的人,寻思着梁仲这几日为朝局之事夜夜晚睡,心想着让主子在车内再小憩片刻,故而将车赶得极缓,极慢,反正这几日听主子的意思,皇上还不能上朝理政,一应政务皆是由太子殿下主持,太子与主子那可是亲近得很,便是算准了时辰进大殿,也无甚大碍。
也亏得如此,才让赵言一双腿跑赢了两匹马八条腿。
“停车,停车。”
远远地,沫瑾便看到一驾马车,只看外形便知是相府的,往日她见梁晴乘过几回,就记下了。
只是,车夫似乎未听见她的话,马车未见停滞,赵言只得深吸了口气,加快几步,大吼道:“梁仲,停车。”
此回,车夫被吓了一跳,忙勒住缰绳,当下便将车驾停下了。
车厢内的梁仲也听到了动静,坐直身子顿了顿,而后挑开车帘子探身刚要往后望去,粗喘着气的赵言已扑到了车架旁,抬头看向他。
“沫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