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你到是说句话啊。”闷声生了半晌的气,赵言扭头看向沫瑾,看着她呆呆地模样,略微有些揪心。
这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也不知沫瑾可否会因此再受打击。
而沫瑾也确实觉得自个儿因此受得刺激不小,一想到自己的一条命还不如这个子虚无有的孩子,就觉得后宫内苑果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继而再想想,自个儿虽险些丧了性命,不过所幸让她脱离了后宫,自这等乌烟瘅气之地脱困而出,又何尝不是桩幸事。
“那他们又是如何处置的?”
那时,众人诬她害得岚月失去了孩子而定要她以命抵命,而今这个孩子并不存在,那么她的这条命又该如何还呢?
“哦,那个,具体情形我也不甚清楚,好似听大哥说是被关起了,至于其他的,他未曾告诉我。”梁晴看了看沫瑾,继而再看向赵言,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沫瑾只看到她那样子,就知大抵岚月不过是被关一关就了事了,谁让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尉,本就轻易动不得,更何况如今宫中几位尊者都已知她还活着,那这条命自然也就未放在眼里了,对着岚月训上几句,做个样子走着过场便悄无声息的将事情揭过去了。
“哼,他们还真会做事,那时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便冤曲了沫瑾,而今事情真情水落石出了,他们也未有替沫瑾平反召雪的意思,皇族之人果真是冷血无情。”赵言冷哼了一声,咬牙道,“沫瑾,所幸如今你离了宫门,否则,被他们的阴谋诡计害死也是迟早之事。”
听着赵言愤愤不平之语,她只觉得反而莫名的消了怒火。
白白受了冤枉,她自然心有不甘,只是再想想,如今再大的冤枉召雪之后,予她而言已无意义,还不若还她一片清宁世界,让她继续在外逍遥快乐的过日子的好。
“是啊,那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沫瑾勾着唇角淡淡一笑。
唯今,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梁晴呆滞地望着沫瑾,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瑾姐姐,你都不生气么?”
她昨日听闻此事,便已气到浑身发抖,恨不得闯进宫去抽那个岚月一个耳刮子,因而更加忍不住想要告诉沫瑾,却偏生被大哥拦住了。
自个儿还因此辗转反侧了**难以成眠,又天人交战了许久,才终是忍不住来了安素阁,决定冒着被大哥臭骂一顿的风险,将此事告诉沫瑾。
那料想她听了事情的真情之后,却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还真是让人意外惊叹,早知如此,她也无需如此左右为难了。
“瑾姐姐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再生气也予事无补,正如你大哥所言,我根本无力改变此局,岚月的生死从不曾掌握在我手里,罢了罢了,这事儿就让她这样过去吧。”沫瑾笑了笑,径直越过梁晴的身旁,向着前头走去。
“真得就这样算了吗?”
身后,犹传来梁晴喃喃的低语,似失落,似委屈,只是沫瑾不明白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行了,你这丫头,难不成还巴巴地想出什么乱子不成?”赵言看了沫瑾一眼,她已径直挑起了帘子进了店内,而身旁的梁晴苦着一张脸,悻悻地站着。
“事情就这样算了,可初心也是因为此事才死……”
“行了,你提谁不好,偏生要提她。”赵言厉声打断梁晴的话,惊得她失措的望着她满脸怒火的脸,怯怯地没了下文。
提旁人还好,一提到初心,赵言便觉气不打一处来,若非这个初心,又何来岚月摔倒之事,若非这个初心,她一口咬定受沫瑾指使,又何至让沫瑾此苦难,若非这个初心一时私心,众人如今根本不会是眼下的情形,而她自己,更是不会失了性命。
“以后再提起她的名字,你便不必再来我安素阁了。”赵言狠厉地瞪了她一眼。
虽说初心行事并非受她使指,却也是因了她才若起祸端,正是因着她这个主子给了初心一个错误的意识,才会先出无端的妄念。
“我,我知道了,日后不会了。”梁晴委屈的抿了抿嘴,轻声回了句,便垂下了头去。
“嗯。”赵言点点头,“你快回去吧,这桩事就不要再提了。”
她甩了甩衣袖子,撇开了头。
梁晴不敢再多作停留,提着罗裙急步匆匆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