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沫瑾到是十分顺利的寻到了那辆容儿口中接应自己的马车。-79-
奇怪的是,车夫却已不是方才的那个。
沫瑾也未多问,只因她还未走到近处,那人见着她,已转身自车架上搬下了踏脚凳细细的放好,而后静待她到了马车旁,伸出手便要来搀扶。
平日里出‘门’,沫瑾身旁都会带着素若或是蓝意,故而这搀人上车的事儿,她接触的都是‘女’子,这忽然间看到一个男子冲着自个儿伸出了手来,她犹豫着不知自己的手该不该伸过去。
而后却又想,这又算得了什么,又有什么可为难的,一来,在宫中当值的,除了禁军‘侍’卫,也只有太监了,眼前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子,定然是缺乏了男子气概的宦官。
二来,如今逃命要紧,谁还管得了这么多,要是自个儿再磨蹭下去,送了命可怨不得旁人了。
这般想,便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沫瑾大大方方的将手伸入了那人的掌中,借力上了马车。
弯腰钻进了车厢,她仍不敢卸下帷帽,感受到车夫赶着马车缓缓地驶了起来,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不过,此时她还在宫中,还需小心谨慎,否则,她今日便真得出不去了。
车轮驶过青石板,时而压到松动的,发出哐当的沉闷声响。
车轮轱辘轱辘,颠得沫瑾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抖得厉害。
原本,她便被太后吓得不清,满心满眼的都是惊慌、害怕,后来又被突然冒出来的皇后吓了一跳,险些胆都被吓破了,此时是再也禁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所幸,直到回到安素阁,一路都是安安稳稳的,沫瑾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一番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暗自镇定了之后,这才施施然下了马车。
赵言打从她离开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地候在店‘门’口,本打算着若再过个个把时辰还不见她回转,就要差人去相府报信去了。
正当她如坐针毡之时,远远地看到了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也不知怎地,反越发地紧张起来,心中不停的想像着,沫瑾被带走后受了什么委屈,可莫要‘弄’了一身伤回来,否则,即便是禁军守卫的皇宫,她也非得闯进去讨个说法。
凭什么他们皇族子弟到处留情,要她们寻常‘女’子来担责,沫瑾不过是想有个家,有个相敬如宾的夫君,日后再生几个男娃‘女’娃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到是李旭这个害人‘精’,一天到晚不停的来招惹她,真要算起来,也该是他被打个半死,与沫瑾丝毫都没有干系。
这厢赵言正想得天‘花’‘乱’坠,马车已在‘门’口停下,她亲自瞧着沫瑾完好无损的从马车上下来,这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你可算是回来了。”赵言上前,伸手拉着沫瑾往‘门’口走了两步,忽又停步回头,冷冷地看了眼后头正搬脚凳上车的车夫,而那车夫被她突然的一瞪眼搞得满头雾水,放好东西便跃上车架急急赶着车走了。
沫瑾撇头看到赵言略有些稚气的举动,忍不住笑了笑,拽了她一把,这才相携进‘门’。
素若方才是一直见着赵言在‘门’口踱步来着,也是亲眼瞧见沫瑾同一个陌生‘女’子离开的,眼下见两人一同进得‘门’来,上前正想询问一番,却不料被赵言抢了先,摆了摆手就拉着沫瑾往后头走去。
素若扁了扁嘴,甩着手里的帕子,嘟嘟喃喃地又回去干自个儿的活去了。
赵言拉着沫瑾一头钻进了后院的天井,沫瑾松开手,提着罗裙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院中间那颗大树边的青石板上,长松了口气。
此时,沫瑾才终于放下心来,敢大口大口的喘气,方才她连呼吸都不敢有大太的动作,果然,外头的天空才是最适合她的。
“怎么样,到底那人的主子是何方神圣?”赵言走到她跟前,忍不住急急地追问。
虽说,赵言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些许,只是,猜归猜,终究未得证实。
沫瑾叹了口气,抚了抚额际,这才抬头回道:“是太后。”
“果真是太后!”赵言叹息了一声,并未见多大的惊讶之‘色’,反让沫瑾好奇起来。
“怎么,难不成你早就猜到了?”
赵言点点头,挪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顺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袍子:“也不难猜,适才来接你的丫头话不多,行事却大方得体,丝毫不见惧意,一般寻常府邸的丫头,哪来这般气度,我虽不喜宫中的事物,却也知宫中的人事自是比之外头的要好上千百倍,你看了宫中的婢子,再对比对比相府里的那些,自有分晓。”
沫瑾一寻思,确是如此,宫中之人,行事一板一眼,讲究谨言慎行,安份守己,做起事来细致周全。
相府里的那些丫头嘛,看了素若便知府里人日常是如何过日子的。
“那,太后又同你说了什么?”赵言撇头问道。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外头风言风语太多,不小心传到了太后她老人家的耳朵里,大抵她也猜到了是我,将我叫进宫去,也不过想确认到底是不是我。见着我,自是免不得要问一番前因后果的,我推说自个儿也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让她老人家自个儿猜去了。你也知晓的,说得越多破绽便越多,我怕介时反将梓莯也拖累进来。”
的确,说得多了,很容易让太后顺藤‘摸’瓜将人都给揪出来。
“太后便未同你说些别的?”赵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