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点点头,蹲下身查看尸体情况,一看之下,不由咦了一声。只见死者后脑有一处l型的凹陷性骨折,这应该是一处钝器伤。
因为四周有很多人围观,陆锦屏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进行尸体解剖,于是他站起来,对随行的仵作和刑房的书吏说:“马上进行尸检,做现场笔录。”
当下,刑房的书吏立刻提笔开始记录现场发现尸体的情况,而仵作对尸体进行体表检查。唐朝对尸体检验基本上都只限于体表,很少有进行解剖的,这主要是当时的解剖知识和相关的法医理论非常的滞后,就算把尸体剖开也看不出问题来。
陆锦屏对熊捕头说:“你马上派人调查走访,看看死者究竟是谁。”
没等熊捕头说话,那两个捕快倒先说了,陪着笑:“爵爷,我们认识他,这小子外号叫做‘云里翻’。因为这人非常喜欢赌钱,他总说自己有一天会时来运转,来个云里翻身,将以前输的钱都全部捞回来,说得久了,别人送了一个外号就叫‘云里翻’。”
陆锦屏点点头,问:“你既然认识他,那就叫他的家人前来认尸,并查问一下最后一次见到他的人。还有,他是否与人结怨,看看是否存在谋杀。”
熊捕头陪着笑对陆锦屏说:“爵爷,你瞧这小子后脑上的那凹痕,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的打的。”
“嗯。”陆锦屏看了一眼死者凹陷性骨折的后脑勺,然后对熊捕头说:“你的观察力见长啊,能看得出这些事情。”
“那还不是跟您时间久了学的吗。嘿嘿嘿。”熊捕头陪着笑讨好地说。
“行了,把尸体先运回去再说。”
说罢陆锦屏上了轿子,回到州府衙门。
陆锦屏在衙门殓房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解剖完毕,沉吟片刻,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回到了签押房继续提笔批注案卷,叶青青还没见过陆锦屏遇到命案如此从容的,忍不住低声问:“爵爷。你不查刚才那案子吗?”
陆锦屏也不抬头,嘴上说:“查什么?”
“查这件命案呀,命案可是天大的是案子,你咋还去看那些无关痛痒的案子呢?先把命案破了要紧啊。要不然,可是会影响爵爷您的政绩的。”
陆锦屏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先等他们查了情况之后再做决断。”说吧,继续审阅卷宗。
见陆锦屏这么说。叶青青当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过了好半天,终于,熊捕头带着两个捕快急匆匆的来找陆锦屏。施礼之后,熊捕头说:“爵爷,我们查了云里翻这小子,两天前失踪,他们家里的人以为他又去赌博去了,所以这两天也没报官。他们家里的人到码头认尸了,那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虽然有些肿胀。但是他们家里人还是认出了就是云里翻,而且衣服口袋里的东西经过辨认,的确都是云里翻的,证明这尸体就是云里翻。”
说到这,熊捕头颇为得意地腆了腆胖乎乎的肚子,说:“我们查了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还真是查出了问题。这小子在两天前失踪的时候去了高老大的赌场,因为赌资的事情跟高老大的伙计发生了争执,最后被高老大的伙计们暴打了一顿,打个鼻青脸肿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肯定是这高老大心怀不满,虽然将他暴打一顿。依旧不能容忍,这才又派人对他进行施以暴力,后脑给了一下,然后扔到河里。因此高老大肯定是元凶!”
“哦?”陆锦屏饶有趣味地瞧着熊捕头,将手中的毛笔轻轻地放在了笔架山上,说:“你们是否问过高老大究竟怎么回事?”
熊捕头摇摇头说:“我们查出这些之后。先向爵爷禀报,因为高老大在同州也算得上一个人物。”
陆锦屏沉吟片刻,抬头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子况且如此,何况他一个开设赌场的混混!——立刻派人去把他给我抓来!”
一听这话,熊捕头不由大喜,这就说明陆锦屏已经认可了他的认定。立刻答应了带着一帮人如狼似虎的扑向了高老大的赌场。
很快,高老大便被戴着镣铐押到了衙门陆锦屏的签押房,按跪在地上。高老大很是惶恐,但是却不慌乱,望着陆锦屏说:“不知道爵爷把小的抓来,却为何故?”
陆锦屏说:“你少给我装蒜,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
“我当真不知,请爵爷指点,”
“我且问你,两天前,一个叫云里翻的赌徒,是否在你赌场跟你发生争执被你派人暴打?”
“云里翻?”高老大想了想说,“两天前,的确,他到我赌场作弊,而且耍赖,我就找人教训了他一下。也没有怎么样,这种烂赌之徒,为了翻本就不讲规矩,甚至不惜作弊,却容他不得,要不然谁还敢到赌场来赌呢?爵爷因为这件事就抓我,却是所谓何故?”
“因为,你们殴打的那个云里翻,他死了!”
高老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珠子说:“不可能,我们只是用拳脚踢打,打了几下,并没有如何,当时打完之后他还自己走着回家去的,他怎么就死了呢?肯定与我等无关。”
“还敢狡辩!分明是你们对他进行了围殴,将他打死之后扔到了河里。他的后脑有明显的一处外伤,不是你们打的又是谁?”
高老大使劲挣扎了两下,说:“爵爷我冤枉,我从来对手下都交代,对那些捣乱的人教训一番就行了,绝对不准打伤打死。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