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袭来,阿紫已被高天漠挟到腋下,箭如雨下,利箭在他们的头顶和耳边飞过,高天漠挥舞绣春刀,一边躲避着飞来的羽箭,一边挟着阿紫飞身上马!
那四名暗影早已出手,和岳少兰战成一团。见到高天漠冲出箭阵,他们高呼:“大统领,我等断后,您快走!”
岳少兰恼羞成怒,高天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手中带走了那个小子,如探囊取物一般,这是娘子军的耻辱,也是整个岳家军的耻辱!
她想去追,无奈那几把绣春刀上下翻飞,都是不要命的招式,将她缠得水泄不通。
暗影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他们的命早已不是自己的,暗影没有袍泽之情,但他们却有彼此间的高度默契,这种默契是刀尖舔血换来的。
岳少兰的武功是战场杀敌的,近身博击时远不如这些暗影,更何况以一敌四。
她的亲兵们收起弓箭围剿高天漠,但那些人哪里是高天漠的对手,不过眨眼之间,高天漠已经带了阿紫两人一马冲出重围,绝尘而去!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快追!”
马踏鸾铃,一骑飞驰,几十骑战马在后面追赶。阿紫只听到耳边烈烈风响,树木一排排向后面倒去,她不知道高天漠要带她往哪里去,更不知道高天漠为何要拼死救她。
她杀过他,他想要把她绳之于法,那也不用带她走,交给岳少兰是一样的。
阿紫被牛皮绳捆得结结实实,高天漠把她横放在马上,一只手紧紧抱着她。在这个角度,阿紫终于知道那檀香气息是从何而来。
高天漠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檀香木的手串,那手串藏在袍袖里面,在外面看不到。
只是此时,夹杂在暗香之中的,还有汗味和血腥气,阿紫的眼前又浮现出女兵的那只断手,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人真狠!
那女兵只是拽了她的衣裳,高天漠便断了她的手,这人究竟是什么变的。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远,他们已把娘子军远远甩开。
他们从岳少兰手里逃脱时还没到晌午,而此时却已落日西沉。夕阳如画,幻化出片片红霞,把天地间染成一片金红。高天漠终于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阿紫被牛皮绳勒着,脖子不能动弹,看不到前面的情景,直到她被高天漠从马上抱下来,才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样的一片山林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处庄园!
庄园外是断崖峭壁,山石如刀劈斧凿,一道巨大的石桥直通庄园大门,而桥下便是奔腾渲泄的怒流。
两人一马便站在石桥上,面前是一道巨大的山门。
那山门显然已是许久没有打开了,门上爬满藤蔓,一把硕大的铜锁上泛着绿光。
高天漠抱着阿紫下了马来,挥刀斩断那些藤蔓,把大门整个儿露了出来。
他又试着用刀去砍那只大锁,但砍了几下,大锁纹丝不动。
他显然有些不耐烦,向石门旁边张望,显然他是想跳墙头什么的。
忽觉怀里的小人儿似在挣扎,他低下头,便看到阿紫皱着一张小脸儿,似是很不舒服。
这种牛皮绳是特制的,越勒越紧,越勒越疼。
高天漠没有说话,手起刀落,把阿紫身上的牛皮绳子全都割断。
阿紫顿觉一阵轻松,高天漠把她放在地上,冷声道:“别想跑,这里崇山峻岭,你跑不掉的。”
阿紫冲他做个鬼脸,身子终于可以动弹了,她好奇地东张西望,还弯腰去看桥下疾流。
高天漠一把拽过她,低声吼道:“这里深不见底,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老实点!”
阿紫被他拽到身边,只好蹲在地上,没精打采看着他继续折磨那把大锁。
那锁应该也是特制的,砍了十几刀仍然毫不受损。
高天漠叹口气,看着高不可攀的石墙,对阿紫道:“你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咱们试着跳进去。”
阿紫撇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真笨,不就是一把大锁吗,这种锁我小时候就会开了。
“你身上有个又硬又细的东西吗?借我用用,我来开锁。”她冲口而出。
高天漠怔了一下,他自是听说过那些偷儿们开锁的伎俩,只是他不会而已。
他从身上掏出一根银针交给阿紫,阿紫轻笑,原来这人也怕死,这银针是试毒用的。
在这之前,她从没有开过锁,但方才脑袋里闪过的那个念头让她很想试一试。
她拿起银针凑近那把大锁,锁头很大,锁孔也很大,她把银针慢慢捅向锁孔,脑海里忽然又是一片空白,时间如同静止,她的眼里只有那把锁,大脑空洞,半梦半醒。
随着晃当一声,阿紫如梦方醒,她的手里还拿着那根银针,大锁已经打开,重重地落在石板之上。
她真的打开了这道大锁,只用一根针,便打开了这道锁。
虽然明知道这锁是她打开的,可她还是惊诧不已,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当然,她也没有这个机会。
她茫然抬头,便看到高天漠从银色面具后面透过的目光,也同样的惊异。
她想起柳荫巷口那位摆摊的大婶,唉,大婶您真是目光如炬,火眼金睛。
“......我现在知道了,我以前可能真的是做贼的,溜门撬锁的小贼。”
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与高天漠说话,当然了,这里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哪怕是一只狗一只猫,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