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太子的瞳孔剧烈颤抖着,面色一下刷地变白,两道英气的剑眉皱紧了眉头,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非常难看地看着我。过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只是保持那个表情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该看向哪,只好也回看着他。
“你是如何知晓的。”半晌太子才把表情调整好,淡淡地问了我一句。他这么快调整过来,反而让我不大适应了,我也不知怎么回答他,难不成回答是我猜的,一定会被他杀了吧。
“奴婢曾经认识一个人,他也是和殿下一样,被另一种恶毒的人格压迫着,最后他选择了自杀,结束了生命,我不希望看到太子殿下落得此下场。”编吧编吧,反正我的许多事都是编出来的,也不差这一件。
“你也算有心。”他看了看我沉默了,然后想了想接着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到书房来找本太子。”
“是,奴婢告退。”走出几公里远,终于把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给舒了出来。搞定,今晚就可以搞清楚太子为何会变成这样,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帮助他变回正常的样子,我知道我的力量何其薄弱,但我想帮他,我不想看到他那么病态的样子。
傍晚,送了晚膳去书房,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寻找着太子的身影,发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闷不作声。
“殿下,奴婢送晚膳来了,请用膳吧。”我把托盘和饭菜一并放在书桌上,缓缓推到他面前,“怎么不点灯呢?黑漆马虎的看都看不清楚,还是让奴婢帮您点盏灯吧。”说着就去找火折子。
他“嗯”了一声,然后又把身子缩回椅子靠背,整个人被黑暗笼罩着,遮住了所有的情绪。蜡烛一点,整个房间被暖黄色的光芒填满,令人精神上感觉到了温暖,方才未点蜡烛的黑暗的房间,就像是冰冷绝望的聚集地,让人望而生畏。
“你应当知我喝粥不喝白粥吧。”许久后,他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关又莫名其妙的话。
“奴婢知道。”虽觉得莫名,但也如实应答了他。
“想必你也早已经知道了我小时候喝的白粥被下了毒。”他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愠怒一会儿痛苦,最终变回了淡淡的苦笑。
“那不是毒,是蛊。”他略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下蛊的人是当时父皇很宠爱的一位妃子,平妃是霜国人,自幼精通巫蛊之术,因和亲来到大葵。但是霜国人野心极大,想要借由这种恶毒的术法企图毁掉大葵进而取而代之,但是他们错了,计划因为平妃爱上了父皇而失策了。”
“既然平妃爱上了皇上,为什么又要害太子殿下你呢?”我不解的问太子。
“这女人的心极其狠毒,她只爱父皇,为了独得父皇不惜一切代价。那年我四岁已是太子,也已经懂得人情世故观察别人的表情猜心,平妃陷害了好几个正得荣宠的妃子,包括我,她假装对我好,我也以为她是真心的,终于有一天她露出了恶毒的真面目。”
“她给你下了蛊术?”听到这里我大概有些了解了。
太子点点头,继续讲述:“她假借送早膳的名义在白粥里放了mí_yào,待我醒来已在一个陌生的密室内,身体虚弱无法动弹,并且在慢慢被放血。”
“放血?!”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脑中几乎可以想象一个稚幼的小男孩无助的躺着,任由自己体内的鲜血流出。
“恩,放血,在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平妃,她和平时很不一样,媚笑着的嘴唇更加鲜艳诡异,现在想想,应该是喝了我的血,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再次醒来不知是过了多久,我躺在自己的寝宫内,身旁是母后和她的两个左右大宫女,所以知道这事的只有母后和她身边的大宫女香华和香梵。 [
“香梵?奴婢似乎从未听说过宫中有这个人啊。”
“你当然未听说过,因为她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殿下轻叹了一口气。
“死了?难道是为了救你?”我似乎知道了什么,看着他向他求证。
“不算是,但她也是因我而死。香华和香梵也是霜国人,只不过她们是孤儿,母后在游途中收留了她们,所以她们对母后很感激,愿意做任何事报答,她们两个帮我看过之后,告诉母后我是中了一种叫‘巴葛扎’的蛊术,译为剥离。这种蛊术恶毒之极,是把人的灵魂性格思想全从身体里剥离开,等同于变相的降头术,与此同时还会承受相当于割肉般无法想象的疼痛,而且每三天就会剥离一次。那是我被救出来的第三天,所以当场马上就发作了,我当时真想拿把刀给自己一个痛快。”太子又皱紧了眉头,表情极为痛苦,似乎现在也身同感受着一样,让人很想上前去安慰他。
“香梵的蛊术比香华精通许多,但是蛊术施了咒就无法破解,所以香梵只好给我又下了一个更毒辣的蛊——阿苏黑,译为分割,来吞噬掉‘剥离’。就是把一个人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部分,善者和恶者,并且恶者清楚知道善者做过的事,并且在月半之日操控着善者的身体和思想,而善者却对恶者做过的事一无所知。‘分割’之所以比‘剥离’毒辣,是因为被施了‘分割’的人,心脏会一点一点融化消失。”太子停顿了一下,手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汗珠从额头上滴下,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施完‘分割’的第二天,就是月半,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