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昂除了叫来了车,还顺道叫来了四个搬家工。

搬家工看见赵司晨手上的手铐时都受到了一点小惊吓,而楚小舅火气未消懒得解释,还是旁边蹦跶的陆昂好心透露两人正当亲属关系,几个买体力活的搬家汉子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长辈管教小辈。

由陆昂领队,楚杨断后,一队人马直奔四楼,而跑来看热闹的人都趴在墙角叽叽咕咕,指指点点,却无一人跳出来。

大外甥的东西不算多,但也不少,小单轮的装备叫多些,其次就是那张大床和一床的毛绒娃娃。楚杨原本只打算随便收拾一下离开,剩下的能扔就扔,反正大外甥有一个印钞机的亲妈,但他将酒柜里的红酒逐个看了遍,发现年份最近的一瓶也得两千多,就不得不一边感慨大外甥奢侈糜烂的小资生活,一边指挥者搬家工轻拿轻放。

赵司晨保持双手被拷的姿态,懒洋洋的站在一边观看搬家全过程,一点都没有想回去把扔在训练场的那两据说价值不菲的小单轮捡回来,幸而这种事楚杨不可能忘记,指挥着像只兔子蹦来蹦去尽添乱的陆昂去捡回来扔车上去。

搬家的动静不小,但除了最开始有几个刚睡醒的家伙爬上来查看情况后,就基本没人上来,趁着没外人在的时候楚杨连忙将塞在裤兜的枪扔回纸箱,顺便摸出一卷胶带彻底封死,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能装作比任何人都淡然,一旦没了外人,就开始暴躁不安。

老老实实站在角落里的赵司晨好笑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只被偷了栗子的小仓鼠,兜兜转转,东摸摸西挠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彻底冷静下来。

因为看不出瓶子里装了什么,楚杨尝试着摇晃,拧开盖子,“砰”得一下,汽水喷了一身。

“噗——”大外甥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沾了一身黏腻碳酸饮料的楚小舅狼狈的呆站着,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愿搭理那个家伙,选择无视的又开始转悠捣鼓,就像在寻找宝藏,总想找出些什么。

床脚下压着一张cd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弯腰捡了起来,cd盘是张刻印盘,壳子上只有一个黑色记号笔写的“69”。

楚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陆昂正好跑上来,人未到声先到,“舅舅舅舅,我回来啦,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么?”

身上一股甜味实在难受,楚杨只穿了件衬衫,整个前襟都沾上了可乐,他招来陆昂,让他领自己去洗手间。

陆昂带他到了三楼一处隔间,是一家普通三室两厅居民房,但拆迁时被斜六十度削掉了天花板,楚杨抬头看着头顶用硬纸壳糊住的天花板,他应该庆幸至少有的遮挡。

墙壁上是后来装上去的一面一米多高的磨砂镜,照得整个人就像从梦幻仙境出来的一样,能分辨出哪里是鼻子和眼就不错了。只有一个浴缸,还是非常有格调的那种花洒式浴缸,边上围了一圈百合花,楚杨转了三圈都没看到长得像洗手池的地方,最后他不得不放弃改蹲在浴缸边用花洒洗刷一下衣服上的可乐汁。

多亏那面镜子的福,楚杨一直都没办法估量清楚到底洗没洗干净,而导致多弄了点水,等出来的时候,衬衫前面连着肩膀已经完全湿透了。

而另一边,大外甥似乎和他的“好朋友”有些问题要解决。

赵司晨一把抓着陆昂的胳膊将人往地上甩去,陆昂动作灵活的单手撑地而后跳开,怪叫道:“诶诶,赵哥你这是干嘛啊?”

双手被拷施展不开,赵司晨射过一记眼刀,“钥匙。”

陆昂不乐意,“这不好吧,要是待会舅舅回来......”

“钥匙!”赵司晨加大了音量。

陆昂耸了耸肩,将钥匙远远扔过去。

赵司晨解开手铐,然后又拷上一只,空余那只操起旁边桌子上的红酒猛然朝站在墙角根的人砸过去。

陆昂连忙往旁一闪,“乓”的一声,酒瓶四分五裂,吓得那些在旁搬柜子的搬家工一个哆嗦。

陆昂看着满地飞溅的红酒,一脸心疼,“这可是95年的拉菲啊,一瓶好几千呢,赵哥就这么砸了也太浪费了吧。”

话刚说完,脖子被一只手猛地掐住,整个人被推得撞在墙上,一蓝一棕的异色双瞳就像恶魔之眼,赵司晨脸色阴沉,沉声道:“我说过的,别去招惹他。”

细嫩的脖子被掐的陷进去,陆昂隐隐尝到了窒息的感觉,“赵,赵哥,冤枉啊,不是,不是我啊,是舅舅,舅舅拿了我的学生证,要挟,要挟我的。”

赵司晨一把将人甩开,斜睨着地上捂着脖子咳嗽的人,目光阴寒,冷笑,用俄罗斯语道,“普林斯顿大学双学士学位的高材生整天拿张学生证装纯良,陆昂,少将你那些心思耍在我身上。”

陆昂站了起来,声音沙哑,退后几步,同样一口流利的俄罗斯语,“赵哥你这就误会我了啊,我耍谁也不能耍您不是,真的没骗你,是我去给你买书正好碰见了舅舅,对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啧,你是没看到那个男的看舅舅是用一种什么眼神,就像雅各布一年都没做过爱似的,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赵司晨坐回沙发上,唤回中文,“正好你可以带上你的家伙去灭了他。你不是喜欢往我这塞东西么?”

陆昂立马笑嘻嘻的跑过来,趴在沙发背椅上,发觉旁边的搬家工一个个傻眼的看着这边,连忙挥挥手安抚道,“干活干活没事啦,早干完早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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