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飞扬,十分漂亮。
但是他面色透着异于常人的白,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病气了。
“你这是做什么!”凌嫣儿指了他怒道:“好好的花,就这么被你毁了!”
少年不疾不徐地道:“我说了,我要它。既然人不给肯,我便自己采。”
说罢,解下腰间碧玉坠子,随手一扬,丢到了柜台上。
坠子咕噜噜转着,到了柜台边缘,撞到了目瞪口呆的掌柜的袖角,停了下来。
干瘦男子这才回过神来。
手指抖了抖,其间的笔掉落桌上,将洁净的台面染了一团墨迹。
他深吸两口气,面露痛楚,高声责问道:“你这是何意?!”
“我说了,我要它!”少年不耐烦地道:“任凭你怎么阻拦,我都要它!那坠子,足够你买上千百盆的花了,就给了你罢!”说着,将捏着花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干瘦男子踉跄着走出柜台,一把抓起碧玉坠子狠力丢向少年胸前。
玉坠碰到紫色锦衣,滑落下来,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把花留下!你给我滚!”干瘦男子嘶吼道:“我这里不欢迎你!”
少年怒极反笑。
他一手捏着花枝,一手撩起衣衫下摆,竟是大喇喇地坐到了花架旁的椅子上。
垂眸望着娇白花瓣,少年微微抬指,轻抚上它们,神色间的极致温柔一闪而过。而后唇角一扬,哼道:“进店就是客。你将客人往外面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店主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就要将他往外拖。
少年眉目陡然凌厉起来。被抓的手一翻一拧,竟是使了个巧劲儿挣脱开来。
“放肆!谁准你动手的!”
他这句话喊得极有威势,在场几人不由都滞了下。
店主本就心神剧震,又被他顺手推了一把,一个站不稳,跌坐到地上。
秦楚青伸手将他扶起,冷眼睨向少年,说道:“恶人先告状的我看得多了。你若排第二,倒是无人敢称第一。”
“就是!”凌嫣儿在旁说道:“你强抢,还不许人反抗了?”
少年望了望刚站好的店主,又看了看她们二人,忽地五指伸开,又用力一握再使劲搓了搓,竟是将那白花给抓在手里捏烂了。
店主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些烂糟糟的一团白给丢到地上,痛不欲生。
中年的汉子,竟是眼眶湿润,几欲落下泪来。
“我若得不到它,倒不如毁了它。”
少年唇角扬起一抹森然笑意,抬起脚,往那些细碎的花瓣上使劲碾去。
眼看着店主人脸上血色一点点消失殆尽,他哈哈大笑。
跺跺脚,将鞋底沾着的碎末尽数摆脱,少年拂了拂衣衫下摆,嗤道:“那坠子我留给你了。就当做与你的赔偿吧!放心,够你买上好几屋子花的!”
语毕,举步就要朝外继续行去。
“谁说这么个破坠子就够赔了的?”
少年刚走到门口,屋门猛地一合,将他关在房内。少女软糯的声音在旁响起。
“既然主家没说这花要卖,你就算强给银子,那也是不作数的。既然如此,你便是强行毁坏他人之物。按照本朝律例,但凡不经主人同意就将其物肆意破坏的,要照着那物的重要性赔偿两倍到十倍不等的价钱。”
秦楚青将门按牢,看着面露不悦的少年,浅笑道:“对花主人来说,此花乃是不可替代的无价之宝。你是不是也该照着律例,按这无价的价格,以十倍来赔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