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秦楚青那边已经发作了,素来冷静自持的敬王爷全身猛地一僵。一瞬间诸多情绪纷涌而来,让他呆立在原地,无法挪动半分。

太过担忧,太过紧张。握拳定神,迈步上前。问清三名稳婆皆已过去,霍容与微微颔首后,坚定地朝着秦楚青生产的屋子行去。

旁人看他好似与平常一般淡然,只他自己清楚,心里头到底紧张到了甚么地步。

在院中石桌旁坐好,侧眸凝视。听着里头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他再也按捺不住。大跨着步子走到屋门前,挥开试图阻拦的几名丫鬟,开始用力推门。

陈妈妈听到动静,将门打开一条缝,见是霍容与,顿时惊呆。忙道:“王爷在外头等等罢!看样子,可得熬上一些时候。”

“我进去陪着。”霍容与不容置疑地说着,就要往里走。

陈妈妈赶紧拦,“可使不得。里面血腥气太重,您……”

“我如何?难道本王还会怕甚么血腥气不成!让开!”

霍容与眉目间怒意渐显。

这里面受苦流血的是他挚爱的妻,他怎能看着她这样独自在那边挨着苦痛!

陈妈妈急得满头大汗,想拦又不好拦。

恰在此时,有位稳婆行了过来,将霍容与拦在了当场。

“王爷,并非我们不让您进去,而是今日情况特殊。若您在屋里,我们想要照顾王妃,可就不够方便了。”

这话算是说得比较婉转,但意思很明显——王爷很碍事,王爷请让开。

霍容与双眉紧拧正欲再言,忽地里面传出秦楚青一声呻.吟。

陈妈妈和稳婆再也顾不上他,急急忙忙奔了过去。

借着已经打开的一点门缝,霍容与看到稳婆过去握着秦楚青的手说着甚么。旁边另外两名稳婆正有条不紊地将先前准备好的生产用品一一摆放整齐。陈妈妈则从旁边端了一碗参汤过来,扶了秦楚青来喝。

而秦楚青……

霍容与看着面色苍白的她,再看看忙碌却不慌乱的四人,暗叹口气,明白自己过去当真是帮不上忙反倒会碍事。于是只能将屋门合拢,长叹一声转过身去。

行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守着的烟柳烟罗她们:“仔细伺候着。”

丫鬟们忙躬身应是。

霍容与虽不进屋,却也不离开。在院子里寻了大树下的石凳坐下,饮了几口茶,觉得苦涩难当。伸手推到一旁,让人取了棋来搁到石桌上,自己与自己对弈。

不多时,莫玄飞身而至,悄声与他说,有贵客到了。

霍容与只稍稍点了下头示意可让对方入内,手中不停。

匆匆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少年急躁的声音伴随而来:“阿青怎么样了?有多久了?”

霍容与抬眼朝拿那处看去,又调回视线,轻轻落下一子,“还好。”

“还好?”霍玉殊立在一旁抱臂冷哼,“敬王爷当真有闲情逸致!她在里面受苦,你竟是还能下得进去棋!”

霍容与压根不理睬他。静静琢磨了片刻,再落了一子方才说道:“自乱阵脚乃是兵家大忌。多年过去,你竟是忘了?”

半晌没听到霍玉殊开口。

霍容与察觉不对,往那边看去,才发现霍玉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捂胸口,正大口喘息着。

霍容与忙将他按到对面坐下。

一连串的跑步声来到这边。

林公公怀里抱着个尺多长的紫檀木长匣子,气喘吁吁地跑到石桌旁,看到霍玉殊这模样,吓得魂都要没了,“陛下您这是何苦呢?天大的事儿也不能骑马来啊!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身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霍玉殊挥挥手止了他下面的话,“你将你的事情做妥当了便好。有水么?清水。”后面那句,却是转而对霍容与所说。

恰好有先前丫鬟们捧了来的茶水搁置在旁。霍容与先前一口未饮,便倒了一杯给霍玉殊。

紫衣少年慢慢啜饮了许久,待到温热的水滑入肚腹,这才好受了些。摩挲着杯沿,低垂着眼眸,轻声问道:“你知道阿青怀的是双胎罢?你知道双胎婴孩必然会提前出世,故而特意提前将事务推去,就是怕不知何时她发作了你无法在她身边罢?”

霍容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转而撩了衣袍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

霍玉殊勾了勾唇角,“万俟大夫把脉时已经怀疑她是双胎,我威逼之下,问了出来。你恐她不安,又怕诊断错误让她空欢喜,故而未曾提前告知。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阿青已经知晓了呢?”

“她前些日子已经知晓。”霍容与将棋子归拢到盒子里,“所以我才未再挑明。”

——他说要留下来陪她的时候,离先前的预产之日还有接近一百天。她既是未曾说过疑惑的话语,自然是明白他为何作这样的安排。

她知他因何不说。他也知她为甚不来挑明。两人既是如此默契,又何须多此一举?

听了霍容与的话,再看霍容与平静淡然的模样,先前还咄咄逼人的霍玉殊忽地颓然一笑,扶额倚靠到旁边树上,半晌没有言语。

轻微的哗啦声在耳边响起。然后搁在膝上的手中被塞进了一个圆形物。

霍玉殊透过指尖缝隙扫了一眼,才发现是装了棋子的圆盒。

“下棋。”霍容与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霍玉殊先落子。

霍玉殊晃晃手中盒子,从中取出一个,随意搁下。

你来我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只看到丫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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