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刚缓过神来,就听身边的高大少年连声问道:“病人怎么样了?要紧不要紧?病得重不重?”
一说到这个,梁大夫顿时眉开眼笑,“不要紧、不碍事。是喜脉!大好事!”
“喜脉?”霍玉鸣一下子愣住了,“您确定?”
先前凌嫣儿质疑的时候,梁大夫听着心里头也不介意。可是看着这个少年那警惕和凶悍的目光,老人家心里打了个突,语气自然也不善起来,“自然确定。我行医数十载,不会连个喜脉都能诊错。”
霍玉鸣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知道凌嫣儿素来迷糊,人也极其守规矩。却没想过,或许在他护不到的地方,她会出了岔子。
心中痛楚难当,他再也顾不得去搭理犹在那边审视着打量他的老大夫,独自一人踉踉跄跄走进屋子门口。不顾丫鬟们的拦阻,一把推开她们,深吸口气,迈步入屋。
凌嫣儿和秦楚青正交握着双手共庆这个欢喜的事情,突然就看见霍玉鸣直愣愣地冲了进来。
两人脸上都有着来不及收回的喜悦。霍玉鸣看在眼中,更觉得痛苦难当。
他一步一晃、踉踉跄跄走到凌嫣儿跟前,满脸的绝望和痛楚。倒是把凌嫣儿给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碰到了桌案方才停住。
“你你、你——想干甚么!”凌嫣儿斜靠在桌案旁,慌张说道。
“嫣儿,我……”霍玉鸣急慌慌地唤了她几声,复又觉得唐突,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涨得脸通红。可是心里头那种疼痛难当的感觉终究忍不住。他踌躇了下,咬着牙握着拳还是问出了口:“你到底遇到过甚么?怎么会到了如今这样的状况!”
说到这里,他悲从中来,双拳捏得关节咯咯作响,“嫣儿,谁是害了你的那个浑人?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秦楚青听了他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先前光顾着高兴了,她竟是忘记了自己吩咐烟罗做的那件事。先前看到霍玉鸣进来,她倒是想起来了,却没反应过来哪里出了岔子,只想着无法作弄他了太过可惜。
如今缓过劲儿来方才意识到,中间到底有了多么大的误会。
……这愣小子,肯定以为有了身孕的是凌、嫣、儿!
所以,才有了先前那番话!
秦楚青正欲向霍玉鸣解释,谁料这次却是凌嫣儿伸手拦住了她,不让她说了。
秦楚青不解,只当自己会错了意。再细看,凌嫣儿果然朝她轻轻摇了下头,示意现在不要讲明。
然后,凌嫣儿慢慢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痛不欲生的霍玉鸣,眉梢轻扬唇角含笑,朝他抬了抬下巴,“我就这般模样了,那又如何?我做过甚么、如今是怎么个状况、遇到过甚么样的浑人,又与你何干?!”
她虽看上去十分镇定,但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一双靓丽的眼眸紧紧盯着霍玉鸣,似是在期盼,又有种视死如归抛开所有只求一个答案的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