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快要过年了,雪越下越小,天却越来越冷。
不知道祁烨那边是怎么回事,都已经过去两天了,身处太医馆內的苏瑾,依旧是无人问津。
为了不显示出自己是从宫外来的,苏瑾脱掉淡紫碎花棉衣,换上了月白色的锦衣长裙。不知是不是慕夙的眼界过高,他选的衣裳,料子华贵做工精美,穿起来,更是柔软舒适。虽然,苏瑾之前在晋王府穿的衣裳,料子也不差,可比起这锦衣,她还是觉得祁烨抠门抠的过了头。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还真没说错!
明镜里,身着一系月色锦衣长裙的纤柔女子,同色蝴蝶结腰带显露出那不看盈盈一握的小腰,往下瞧去,白色短靴上垂着的裙摆,竟有复杂的镂空图案。女子的容貌算不上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但她的眸子很好看,既像山涧潺潺流动的小溪,又像星罗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微微一笑之余便眉眼其弯,煞是动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头发该怎么弄?
拿着发簪,苏瑾在头上捣鼓了半天,直到手酸颈痛,她还是没能捣鼓出一个成功的发髻。
之前在晋王府,她只要一碰到像梳头发这种麻烦事儿,都会厚着脸皮去找祁烨,然后趁其给自己梳头发的时候,偷偷的吃两口豆腐。如果祁烨不在府里,她就会去找冬儿。
可眼下,这里不是晋王府,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是一屋子男人的太医馆!
所以,谁来给她梳头?
“苏姑娘?”
“慕太医?你来正好!”苏瑾眉开眼笑,也不管人家是来干嘛,便一把将其拽住,讨好道,“慕太医,我知道你心灵手巧秀外慧中,所以麻烦你,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好不好?呐呐呐,不需要太复杂,只要不让这耳畔两边的头发在低头的时候落下碍事就可以了。”
待话罢,慕夙加以确认,“梳头?”
苏瑾用力点头,表明就这么一件小事,而已。
“苏姑娘,不会么?”
苏瑾摇头,依旧笑意盎然,摆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捏着被苏瑾强塞入手中的透白象牙梳,慕夙看着前者那头齐腰长发竟无从下手,便双手作揖行礼,小声道,“苏姑娘,真是对不住,我……我只会梳男子的发髻,不会女子的……”
一番话,不仅让自己双颊生红,还说的磕磕绊绊。
“不是吧?你堂堂一个太医,竟然连头不会梳?唉,改明儿有空,就去学学吧,日后,定能用得着。( 随意,却不想,慕夙现已窘迫到了极点。
慕夙是一个比较好强的人,听不得有人说他哪哪不行,不过他教养好,就算有人当面对他不恭不敬,他也礼贤待之,然后背地里默默努力,哪怕通宵达旦到黑眼圈爬上俊脸。虽然,会不会梳女子的发髻,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没多大的用处,可苏瑾脸上那抹瞬间湮灭的笑,却是让他不自觉的感到懊恼。
如果他会的话,那抹笑,定不会消失的如此之快。
虽然,苏瑾也不会梳……
可,该死的,为什么他在这之前没有学过……
长发及腰,青丝繁琐,持梳自理,越理越乱。
咫尺天涯,有个俊朗,斟酒自饮,寡言寡语。
曾几时,俊朗持玉梳,佳人立门槛,一颗石子搅春水,涟漪圈圈向远方。
殊不知,妾有情,郎无意。至曲末,落花随水水自流,风卷苍穹一场空。
今朝深宫高墙遇君子,佳人素手递玉梳,却不料,青丝依旧。
遂,悟到……
天下男子,亦不是个个都能手持玉梳,为其,解决乱丝三千……
“三天了……”
时间过的很快,三天的光阴,眨眼即逝。
瞧着今儿个天气不错,苏瑾便出了房门拿着小锄头去太医馆的院里,去给那些青绿的药用植物松松土。可活儿才干到一半,她便又想起,到此地已有三日,祁烨那边,同往日一样,连个信儿,都不派人稍一个来。
她就不信,祁烨会不知道她在这儿!
难道,祁烨不来找她的原因,是因为前者现在正和那个琵琶女亲热,所以没空?
有没有搞错,一个有点姿色女居然也会入祁烨的法眼?
之前不是说好了,喜欢长头发的么?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说变卦就变卦!
“人渣……啊!”
小锄头是用来松土的,不算多么锋利,可苏瑾因心中的愤慨无从发泄,所以手上的劲儿,使得有点大。然而,劲儿使大后,倒血霉的人,却是自己。
嫩如葱白的左手食指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被擦掉,虽没流血,但伤口处却火辣辣的疼。
“苏姐姐,你怎么了?”
瞧见来者,苏瑾立马瘪嘴做可怜状,“小山……姐姐受伤了,好痛,快进屋拿药箱给姐姐包扎伤口……”
“姐姐别哭,我马上去!”
小山是慕夙身边的药童,虽然正值舞勺,不过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他已在太医馆内呆了近八年,不仅是慕夙的贴心小棉袄,还是馆内大多数人的小前辈。慕夙不收徒,却常常同他人交流分享,不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而且他很看中小山,所以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至于为什么不收徒,貌似是因为鬼谷门规。
在苏瑾的眼中,鬼医胡古月是个脑子二缺的怪人,因为他不让慕夙收徒,不让卫子崖保持干净。
明明两个徒弟都是正常人,却偏要将这二人带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