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嗯?”
虽然苏瑾故作狠咧的样子在卫子崖眼里十分的可爱,不过那鞋砸脑袋上真的很疼,于是,及其没出息却又可怜兮兮的,卫子崖吸吸鼻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瑾儿,我错了……”
太医馆的太医虽然很多,但苏瑾还是让卫子崖给自己处理了手肘上伤口,因为旁的人,她看不顺眼。
“苏姑娘。”
身着华贵锦袍的慕夙,带着两名药童款款而开,兴许是邹渊镜的病得到了缓解,所以他得以睡了一个好觉,昨日的疲惫消退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神满满,容光焕发。不过,同昨日不一样,今日,慕夙待苏瑾的态度缓和了很多,隐隐约约的,像是后者无意中拽住了他的小辫子,所以谦和与温婉,不得不拿出来撑场面。
走进,慕夙才惊愕的发现苏瑾正被人抱着,而抱着苏瑾的那个人,正是当朝权贵,晋王祁烨!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同待苏瑾的谦和不同,面对祁烨,双膝下跪的慕夙是尊敬的,卑微的,更甚至,是向往的。
摆摆手,祁烨表示慕夙起身,然后他侧身将苏瑾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起初,苏瑾还不是很乐意,咬着唇,不满的嘟囔,“爷,我疼……”
“疼到无法用手走路?”
“呃……你赢了。”站起身来,苏瑾先是解开身上的斗篷还给祁烨,随后又紧了紧身上那件极其不合适的外衫,才拖沓到慕夙的面前,笑道,“慕太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有很多话想同我说,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所以咱们换个地方,再泡壶慕太医拿手的踏雪寻梅,慢慢谈,好不好?”
拱手,慕夙点头,“正有此意,请。(
“爷,一起去?”
对于苏瑾的提议,祁烨眯眼想了片刻,方才起身点头,然后出人意料的,他又将手中的斗篷披在苏瑾的身上。这下,无奈的人换成了苏瑾,虽然祁烨这样做,让她觉得挺暖心的,可嘴里还是逞强道,“爷,我不冷,你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就给我披着披那的成不?”
“你冷。”
“我不冷,这太医馆可比外面暖和多了。”
冷眼,祁烨看着苏瑾,声调同以往薄凉无差,“是么?”
苏瑾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然后扬起自认为没半点虚假的灿烂笑脸,朗声道,“你赢了,我好冷。”
在太医馆的东面,有一幽静别苑,是用来安置那些病情已经到缓解控制的病人,眼下,邹渊镜就在里面。
虽说是醒了,可因为身子的损伤实在是太大,所以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床走路。
“我说你们太医馆的伙食怎么这么差?就算本大人现在病人,那也不能用这玩意儿来糊弄本大人吧?你自己瞅瞅,这那是给病人吃的清粥,明摆着就是偷工减料的往白水里面丢了几粒米而已。哼,即便我命大没被那女人毒死,也会被你们饿死!”
“邹大人,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不宜进食太多,我们这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请谅解。”
“为了本大人的身体着想,所以要饿死本大人?好,那就如你们所愿,赶紧的,把这淘米水给我端走,端走端走!”
“邹大人……”
“端走端走!还有你,赶紧从本大人眼前消失,赶紧!”
站在门口,苏瑾等人便听到了从屋子里面传来的吵闹声,看样子,邹渊镜是不满意太医馆为他准备的膳食,所以正在闹脾气。
慕夙让跟在身后的药童在门外候着,然后又只身一人推门而入,吩咐房间内伺候邹渊镜的药童离开,这才请苏瑾等人进去。
一进门,苏瑾便眼尖的瞅见了,躺在地上的,已经四分五裂的小瓷碗,里面装的应该是米粥之类的,不过在她看起来,那米粥确实和淘米水没什么两样……
“邹大人精力如此旺盛,看来恢复的很不错嘛。”
在这之前,邹渊镜憔悴的不像话,眼窝颧骨深陷,肤色发青,毛发脱落严重,乍眼瞧去,宛若迟暮的老人,如若不是还剩一口气在,唯恐早已驾鹤西去。现在,邹渊镜的模样虽然瞧着还是有些憔悴,可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虽还不能下床,可起码有劲儿发脾气了,看样子,苏瑾的药起了大作用。
看着笑眯眯的苏瑾,邹渊镜很是不悦,“哪里钻出来的无知小童,见到本大人,居然都不下跪行礼!”
“邹大人好大的口气,莫不是,本王也要向邹大人下跪行礼不成?”
“晋,晋王爷?”
受到惊吓,邹渊镜居然因想要行礼而翻身从床上跌落到地上,然后皱着眉,一边呼痛哀嚎一边磕磕巴巴道,“臣,邹渊镜,参……参见王爷!”
邹渊镜全身就如同皮包骨,没有半点可以支撑起他身躯的力道,所以他这一摔,自然是有些吃不消,在挣扎着朝祁烨行完礼后,忍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虽说邹渊镜这个人确实不怎么行,而且还是一个大嫖客,可他大病初愈,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苏瑾还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东西,所以,苏瑾在希望他咳着咳着就咳死的同时,也祈祷着他,留口气,千万不要死透了。
“邹大人,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这样的大礼,就免了吧。”虽说邹渊镜瘦的只剩皮包骨,可苏瑾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都还是扶不起他,没办法,只好朝卫子崖求救。
安顿好邹渊镜,苏瑾便不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