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阻止了他们来往,有用吗?”端木岐却只是不甚在意的继续饮酒。
带了三分酒气,他那一张面孔就越发显得妖娆妩媚,灿若桃李,只这屋子里没有点灯,只天际的月光清澈雪亮的洒在窗棂之上——
外面的真个京城里都风声鹤唳,乱成一片,唯独他这里,仿佛超尘世外,人了不染尘埃的人间仙境,处处悠闲自在。
有些事,是真的已经完全的无法避免了。
长城见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有千般话语也都只觉得无从说起了。
端木岐饮尽杯中酒,提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又饶有兴致的问道:“京城里的这几位都已经开练了,外面偷溜出去的那两位也差不多该回了吧?再晚——可就来不及凑热闹了。”
长城闻言,瞬间就敛了心神,正色道:“探子一直在暗中追踪,那位靖王的目标明确,就是带着太子殷绍的指令去的,而且他走的是官道,行踪很好把握,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倒是那位康王殿下——”
长城说着,就忧虑的皱了眉头,“他的行踪有些飘忽不定,我们的探子间或就要被他甩掉,他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不过倒也没打算出手。属下本以为他尾随了靖王,是要坏太子的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没有什么动作,并没有出手阻止。这几天探子都没再找到他,而靖王——现在正在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算行程的话——近日就该回来了。”
“他倒是赶得巧。”端木岐笑了笑,意味不明,也分辨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
“可是康王——”想着那个泥鳅一样滑溜的熊孩子殷述,长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暂时不用管他。”端木岐冷冷道,唇角弯了弯,盯着手中夜光杯,“他那应该是临时想开了,八成就不会再插手了。他对那丫头倒是真的尽心,估计也是想明白了,反正长痛不如短痛,一直瞒着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直接把一切都翻出来,让那丫头看透了,也好早做决断早脱身。”
殷述的年纪虽然最小,但是做起事来,其手段之沉稳,决断之迅速,甚至都远不是殷梁可比的,也得亏是他演技一流,否则这么多年,只怕早就被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所不容了。
“太后的事,少主您真的确定四秀她……”长城还是心存顾虑。
端木岐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你去吧,他们那各方面的情况都盯紧一点,有什么变化,及时过来回我。”
长城看着他泛着潋滟水光的一双妖娆桃花眼,只越发觉得他近年来的脾气变得越来越不好琢磨,只能把满肚子的话都勉强咽下去,“是!”
长城推门走了出去,听着他匆匆而行的脚步声,端木岐面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深了。
皇宫。
殷绍带着文馨公主进宫请见。
刘皇后本来只以为他是赶着过来帮自己周旋的,但见她身后跟着个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文馨公主,却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元贵妃的反应最明显,脸色刷的一白,身子险些站不稳。
“娘娘!”吉祥暗中赶紧扶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握了她的手,提醒她要冷静。
“文馨?”刘皇后呢喃了一声,殷绍已经带着文馨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皇祖母金安。”他进门先给上首的两人行了礼。
这个时候,京兆府尹已经开始冷汗直冒了。
文馨没有说话,进门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皇帝满心的狐疑,阴沉着目光打量她,旁边的元贵妃不能坐以待毙,立刻开口道:“不是说文馨公主私逃了吗?这是被太殿下给及时追回来了?”
她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必须要先发制人。
如果她问文馨公主是被谁劫持了,那么下一刻一定马上就会被咬住不放的。
皇帝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狐疑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话是问的殷绍。
“回禀父皇,儿臣听闻文馨公主出了意外,觉得此事蹊跷,于是连夜带人在城里搜了一遍,大概也是运气好,没成想就真让我给把人搜出来了。”殷绍说道,语气冷淡。
皇帝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两道晦暗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文馨公主面上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戚表情,根本就不屑于开口说话。
晋安郡主这个时候却是彻底慌了,声音尖锐的脱口道:“这个女人当真是好深的心机,搅和的咱们皇室之中人心浮动,她的胆子居然这样大,又跑回城里来躲藏?”
“晋安!”殷绍侧目看过去一眼,他这个人素来不苟言笑,只这一眼,就极具威胁性,“你冒犯皇叔的事,自己不妨先好好想想回头怎么跟他交代,还有心思管别的?”
他不和晋安郡主计较,只是因为不屑,因为知道殷湛就不会放过她。否则的话,就冲晋安郡主靠上了殷梁,他就绝对不会对这女人网开一面。
晋安郡主如遭雷击,脸色刷的一白,不由的慌乱起来。
殷绍就已经转开了视线,对上首的皇帝拱手一礼道:“父皇,儿臣已经查问清楚了,文馨并非擅自私逃,而是被有心人士劫持,并且给软禁起来了。”
如果文馨不是被宋楚兮给设计送走的,那么殷湛和宋楚兮就和这些事完全没有关系了,不过殷绍却故意忽略了这一点不提。
而显然,皇帝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考虑这些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