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他又说顺路?他们两个的路,怎么可能会顺到一块儿去?
宋楚兮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一下,而殷梁自然也注意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不由的打量起两人,一面笑道:“没想到宋四秀今天也会登门,本王招待不周,我怀王府真是蓬荜生辉。”
“略尽心意而已。”宋楚兮淡淡说道。
她会来怀王府,本来也是心血来潮,现在意外的看了一场戏,也该是心满意足了,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就也看向了殷湛道:“我府里也还有事,怀王殿下事忙,就不打扰他了。”
“那走吧!”殷湛略一颔首,就率先转身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殷梁不得不亲自相送,一直送到巷子外面看着他二人上马离开了,眼底的神色也开始一寸一寸的慢慢收冷。
梁刚从后面上前一步,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殿下,您怎么了?”
“你不觉得十一皇叔和这宋楚兮走的太近了吗?”殷梁道,还是一直盯着街角的方向。
“是有些不同寻常。”梁刚点头,“殿下不是说昨天在宫里,宣王殿下就一再的维护宋家秀,并且还当众打了陛下的脸面吗?”
所有人都当殷湛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皇帝添堵的,但是他和宋楚兮私底下也这么密切的来往,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殿下?”梁刚见他失神,就又叫了他一声,“您是怕宋家一旦和宣王殿下走的太近,会碍我们的事吗?”
殷湛如果真有野心,那这么多年里头早就该有所动作了,殷梁倒是不觉得他会临时起意,也加入到这个乱局里面来,可是——
“宋家,还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的。”殷梁道:“就算是叫宋楚兮保持中立也不行,一定要让她成为能协助我们打击太子的利器,这样能省下我不少的力气。”
“殿下您还是打算——”梁刚马上就想到之前他在南康公主府里说过的话。
“十一皇叔和这丫头之间看着有点不对劲,必须尽快想办法。”殷梁略一思索,再一想到他自己府里还有几天的丧事要办,就心烦意乱了起来,沉着脸道:“过两天吧,我得尽快进宫去见母妃一面。”
殷湛和宋楚兮一路从怀王府出来,背后殷梁的目光如有实质的一直跟着,让宋楚兮十分的不悦。
一直到拐过了街角,宋楚兮方才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领了皇差吗?就算再没事做,也要去各处的衙门走走过场,敷衍一下吧?”
说到底,她这就是找借口支开他的。
殷湛心里明了,却只面不改色的低头把玩着手里马鞭道:“谁都知道我不是诚心要办这件差事的了,既然大家全都心知肚明,还有必要演戏吗?这戏要演给谁看?”
他是真的不在乎得罪皇帝更多一点的,宋楚兮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不悦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什么也不查,什么也不问,最后去那人面前结案的时候,不就是给他把柄,明摆着告诉他你全部都是为了我的一己私利吗?”
昨天他就从她这里拿走了宋家需要解决掉的那些人员的名单,回头报上去,皇帝非要当场爆发了不可。
殷湛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耸耸肩道:“就算我装腔作势的去做样子查了,最后他也一样知道那份名单是我随手塞给他的,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再折腾着演戏了。要演戏的话,要么就是为了骗人,要么就是为了自欺欺人,既然不为了敷衍自己,又骗不过对方,又何必白费力气?”
他这论调是没有问题,但这件事演变下来的结果却很有问题,可偏偏宋楚兮居然没办法反驳他。
她只是看着他,脸色不怎么好。
殷湛被她盯了半天方才转头看过来道:“你最近在京城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做吧?刚好得空,一起对弈两局?”
他是把她的习性和生活规律摸的透彻了,导致了宋楚兮现在就算开口拒绝了他都显得刻意。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对那些对自己有恩的人,不好意思随便拒绝。
宋楚兮闷声不语,殷湛就当她是默许了,唇角隐晦的翘起了一个弧度,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打马前行。
两人一起回了宋楚兮的住处,门房的小厮见殷湛居然又跟着回来了,再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殷湛自然有所察觉,不过却不介意,从容自在的跟着宋楚兮去了她后院的书房。
宋楚兮虽然对音律一窍不通,但是书房里常年都会准备一副棋盘,闲来无事的时候发呆都爱对着棋盘。
殷湛径自走过去坐下,宋楚兮却有些心不在焉,态度十分的敷衍,跟过去,弯身就要去捡那棋盘上之前遗留下来的棋子。
“别收了。”殷湛却是挡开了她的手,下意识的一抬手就握住了她刚探出来的指尖。
宋楚兮的心跳猛地停滞半拍,骤然抬头朝他看过去。
殷湛握着她的指尖,本来只是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此时骤然感觉到那几根柔软的指头落在掌心里的触感,他也跟着愣了愣,手下的动作一僵。
宋楚兮先反应过来,本能的想要缩手。
而同样出于本能的反应,殷湛掌中却是骤然施力,将她的指头牢牢的捏住了。
这一拉一拽之间,反而叫他把她的手指握的更紧。
殷湛的神思之间突然就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他有些仓促的抬起头,语气低沉又沙哑道:“少戎—